我一早就出来工作了,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上海的一家工厂,那年我19岁,我心里怀着一股愤恨,愤恨自己复读了一年依然没有考到自己目标的大学,所以上班期间也是一副孤僻的样子,好在年轻,同事们都不怎么在意我的孤僻。
我和女朋友断了联系,事实上是我不好意思联系她,那时她在上大专。高四的一年我们经常通信,周末可能会煲个电话粥。我记得有次交话费,邮局给我拉了一个账单,那一长串的单子显示的通话记录都是我打的,缴费好像接近100元。缴费后我偷偷把账单藏了起来,害怕被我家人发现,正常情况下每个月话费不会超过20元。当时的窟窿我是拿着自己的生活费给填充上去的,直到现在我家人都不知道。
半年后,元旦刚过不久,我打电话给女友的高中室友,她比我还要早一年就出来工作了。我想问她女友的情况。那时我们还没有手机,街上有那种专门供人打电话的地方,一个房间隔成多个小间,供人在里面打电话,按时收费。
“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她问。
“你这话说的,都是老同学,还不能联系联系?”
她呵呵的笑了几声,“你和晓婷还有联系吗?”
我干笑了一下,“没联系了,半年多没联系了。”
“那她最近什么事情你也不清楚咯?”她欲言又止。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有说话。
她顿了一下,说,“晓婷已经有男朋友了,是她大学同学。”
“是吗?”我深吸了一口气,“挺好的。”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听说你们之后不是在一起了?话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呀?”
“你们关系这么好,她没和你说过吗?”
“你们的事她还真没说过,所以我上次听到她有男朋友我也很震惊。”
“我们其实算不上在一起吧,说起来。”
“你们的事可是全班皆知的。”
“那夸张了,我们真正开始都高四了,怎么会全班皆知?”
“高三你不记得了?”她仿佛要证明自己信息的准确。
“春节有空大家聚一聚呀?叫上其他同学。”我转移了话题,匆忙的结束了电话。
结束电话后,我往工厂的宿舍走去,天空不期然的下起来雨,打在我的心上。
我记得高三那年五一放假,我偷摸跑到了女生宿舍,那时就晓婷一个人在宿舍里,其他人都已经回家了。突然副校长过来查房,要求宿舍所有人都得回家,晓婷一下子堵在门口,镇定自若的和副校长说话,我当时躲在门后,心跳飞速。
副校长问:“就你一个人了?你尽快收拾下回家,学校假期要进行大扫除。”
“好的,我收拾下,等下就走。”晓婷站在门口,我看她表情自若,毫无紧张的情绪。
副校长走后,我说:“刚才你不怕吗?”
“怕呀,刚才都是装的。”
我竖起大拇指,她说你赶紧走吧,被看到到时说都说不清楚。
后来我的室友陈豹说:“你们就牵了个手,连接吻都没有过,就因为你写了几封情书,她给你回了你几封信,就说明你们谈过恋爱?既然没谈过,谈何失恋?”
我不认同陈豹的观点,我觉得晓婷是我的初恋,我和她实实在在的谈过恋爱。陈豹说:“如果谈过恋爱,你总要证明下怎么谈过吧?”
“难道非要接过吻上过床才算?”我被问的有点生气。
“你别激动,最起码要真的在一起过吧,你们其实互相都不了解。”
“我写过给她情书,她接受过我的表白,这还不算?”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接受你只是因为你死缠烂打呢,我可听说你是写一本子情书给人家,她接受了只是希望你好好学习吧?”
“你怎么觉得就怎么觉得吧,不重要。”
“那为啥后面你们不联系了呢?”
“我自己没考上,没脸联系。”
“既然这样,那其实相当于你放弃了,别人再谈对象也没啥。”
我再次见到晓婷,是在她室友结婚的婚宴上,这个室友就是上文提到的那位。我们很久没联系,看到彼此都有一种莫名的紧张。陈豹当时也在现场,他说:“你们之前不是在一起过,为啥分手了?”
晓婷深深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瞪了一眼陈豹,陈豹当做没看见,继续问:“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法心平气和?”
晓婷低头吃了一会东西,浅抿了一口饮料,望着我说:“失联难道不是代表分手?”
陈豹说:“他想联系你时,却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我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晓婷冷冷地说。
这时我看着她的室友携着老公缓步走到我们桌前敬酒,敬完酒后,晓婷说:“我室友喜欢过你,你知道吗?”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那时刚出来上班不是经常打电话给她吗?她以为你对她也有点意思呢?”
“我打给她其实想打听你的消息。。。”我赶紧争辩。
“已经不重要了。”
我知道直到这时,我才是真正的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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