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中文，涉猎无多，视之为杂余。杂余未读。
木心文章，从先秦一掠至于宋词，除去红楼一评，皆不入我味。（“《红楼梦》中的诗，如水草。取出水，即不好。放在水中，好看。”可谓，恰如其分。）
木心之论，难尽文之骨髓，挠不在痒处，算是自视的有些过了。
木心论及唐宋前的诸多，跳过汉赋，论了诸子百家、诗经、楚辞，无出新意，如众家言，可观可略，无重于史及人。
从陶潜后之诗文，错谬则大矣。
单李杜评说，写到“按理说，李白是唐诗人第一，但实在是杜甫更高，更全能。”后说及李白“好像世上真有浪漫主义这么一回事。”就也无他。
就这一段评论，说李白第一，但杜甫更高。我是赞同的，这让我想起向时读的句子：“歇马独来寻故事，两汉文章愧杨雄。”汉赋第一，众人必不如司马相如。但如提及司马，必当也对杨雄有俯首之意。此说来，无非是杨雄将文载道，回归质朴之心。从文辞藻海进，又从中出。是为大家者，如此。
陶潜、谢灵运词之高者，无非个在一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和“池上生春早”。此朴实无华句，却触动人心，敷衍眼前，是为美之大而纯者。
然谢谦称，自有一斗才，而子健八斗者，不是未过。盖由于，曹植为炼字第一人，此所谓曹植文章华美之要，无他则无后世“桂华流瓦”句者。
是此，虽木心可赞杜甫，然不能服众。
李白者，才气高甚，且心之徜徉年少，未曾有老味。则诗词灵气逼人，洋洋洒洒，大类长虹。杜诗如岩出山泥，巍巍然肩负青天。安可以虹之重比于岩块？
论及宋词，分类令人不解。“柳永、秦观、李清照、周邦彦、吴英文，是正宗词家。苏东坡，王安石等，不是正宗词家，是好词家。”
此白马非马之说，有故弄玄虚嫌疑，让人厌烦。
秦观、周邦彦之词，明显过于工词，一词中有多句，为文而文，但求辞藻华丽，不得词之境界。如文人画工笔太过，乃至有腻味。柳永、李清照虽词娇柔，但其性也，非其刻意所为。此人之弊病，不可怪于用笔。
若谈及苏轼、辛弃疾，词则可叹，虽大有无用作品，但偶发其心性，得佳作二三，实在有可人味道。词者，不比于诗，为当时风雅作品，发于心情，自然而美着，得有陶、谢遗风。清冽，清冽，如重酒撞北风感。
但凡为文，比先古拙无雕，不知文辞工丽，后学于词赋，深感词句之美，然后炼字、造句，是为粲然华文。再随后，词句美则美矣，不能他做，于是再寻文之所用。然复得之，文以载道，诗以言志。
此所以“两汉文章愧杨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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