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个悲伤的季节。
槐树叶簌簌地从枝头掉落,清晨还没来得及清扫的学校走道,铺满了薄薄一层,乍一看,让人以为是深秋将至。
由于有亲人的离世,这个清明过的异常的忙碌,沉重而又忐忑。
见证了亲人身体渐凉的全过程,第一次真正看到了所谓的太平间,冰冷侵入骨髓。那一幕,此生难忘。生和死之间的跨度,似乎就在仪器从曲线变成直线,无论我们如何用尽力气呼喊,病人再也听不到,回答不了。
这个四月,空气弥漫着死亡的气息,那些被诛杀的禽类,那些从某市飘过来的死猪,那些不幸感染禽流感离开人世的人们,还有,复旦医学院的黄洋。
《西藏生死书》里说:在地球的任何地方,死亡都可以找得到我们,即使我们就像是在一个可疑和陌生的地方不停转头设防。如果真有什么方法可以躲避死亡的打击,我将义无反顾,但你若认为可以幸免一死,那你就错了。
不知道人在生死的关头能否参透活着时的许多纠结,获得一种顿悟和坦然。不知道死去的人是否真的有灵魂,如果没有,入殓师的房间里为什么要贴满符咒。
离开医院回去的路上,我听从嘱咐,一路撒着纸钱,过桥转弯要多撒些,不然喝了孟婆汤就迷路找不到家了,纸钱飘飘悠悠扬起又落下,这时候去辩驳是否应该遵守市民公德保护环境还有意义吗?
生之可贵,不在于能为这个世界贡献什么,在于的是在那些在乎的人心里留下了点什么。生命的平等性,也不在于身份的贵贱,邓正来也好,吴仁宝也好,黄洋也好,谁都好。对于爱他们的人来讲,他们的离开都是不能承受之痛。即便对于那些死去的禽类、畜类,也值得唱一曲生命的挽歌。
物是,人已非。
清明,春寒料峭,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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