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过得好吗?”
“可以过得好。”
宴席还未开始前,她便乖乖坐定在了新娘闺蜜的专属席位上,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为了躲避身边姐妹的无聊话题,她不停地摆弄着手机,时不时歪歪脑袋噘噘嘴。
初中毕业的那个夏天,我没再努努力试试和她拍张合照,但仍有幸从她身边密友那收到了两张单人照,后来一直压在厚厚相册的最后一页里。
毕业后的某一次聚会上,正当所有人都在推杯换盏时,她却准备离开,说是要搭乘列车回趟老家。
她只跟好友匆匆告了别,便跑下楼去。我鬼使神差地也追了过去,在楼梯拐角处,她停了下来。就这样,才有了如诗如画般,我朝下她朝上彼此看着对方的短暂停留。
“你要去哪?”我明知故问,
“哦,我爸要来接我,下午七点的火车。”她如实相告。
“那祝你一路顺风。”
她冲我微微一笑说“好,再见。”
故事到这里,其实我应该悻悻离开上楼,回到嘈杂的感叹时光匆匆的谈话里。
转念间我跟了下去目送她离开,对我而言多少算得上是少有的一件浪漫小事。
在那之后,虽然都没有刻意躲避,却和包括她在内的很多人总也没能再遇见。
“嘿!”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我肩膀一下,转身看见一个似乎很熟悉的面孔,尽管脑海里知道这个人,却没能叫出他的名字来,好在打完招呼他又急着拍其他人的肩膀去了。
很想像老朋友一样坐到她旁边寒暄,想告诉她刚好前阵子和老同学聊到了和情书有关的事。
当年还是初中生的我,与学习无关的词汇掌握的少之又少,写情书都还要向人请教。
首先选择怎样的信纸很重要,如果随便去小卖部买那些市面上流行的花花绿绿的肯定不行。主打深色系的有着另类图案的也不合适,可能会吓到对方。
最后托人买了粉色系的信纸,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被拒绝是否与信纸颜色有关。
接着为了拉近关系,需要给对方取一个独特的称呼。
但不管是中文的‘亲爱的’或者英文的‘dear’都让我觉得相当不适,索性另起一行开始。
内容的事情旁人只能提提建议。
例如,说一下你怎么认识的,如何发现喜欢上对方的,以及一定要表达出强烈的想要和对方在一起的想法,末尾还不能忘记告诉对方,如果被拒绝也会祝福对方幸福的衷心祝愿,甚至更极端一点还可以割破手指按下血手印。
有了大纲以后我就开始琢磨如何写一封让对方喜欢上我的情书。
当时我是准备写一本日记送给对方的,想通过这种方式详细的介绍自己对她细腻又久远的喜欢。
但女同学听闻以后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于是这个念头便就此打住。
后来托人转交的情书也没写足八百字,开头没有特别亲昵的称呼,文中没有堆砌华丽的辞藻,唯有‘喜欢你’三个字写的是一笔一划认认真真,没有写过‘爱’这个字,是因为当时的我觉得爱是长大成人了才会的事情。
转交出情书的那一刻,我就极不情愿的料到事情开始向糟糕的方向发展。果不其然,在不幸运这件事上,我可是最幸运的。
一开始有传言说我的情书被撕了个粉碎,丢进了垃圾桶,我在心痛的同时考虑着提前毕业的事情。
其实那封情书到底怎么了,我一直未从得知,只知道没有被撕碎也没有被丢进垃圾桶。
那阵子我还做过梦,梦到那封情书在学校操场溜达,所有上过体育课和做过广播体操的学生都看了。
有人大笑不止,也有人被感动,只有教导主任追着情书满操场跑,我从未如此害怕被人知道我喜欢她。
多年后,我从收到过情书的人那里得知,她们虽然不愿承认但会永远记得给自己写情书的那个人。
这时我想到了她,也想起了蒙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补写日记的一位初中生,那时候才十五岁,就敢大言不惭的说喜欢对方好久了。
“要去打个招呼吗?”是之前拍我肩膀的那个人,我想起来了这个人的外号。
“等会吧。”我脱口而出惯用的缓兵之计的说辞。
“还等呢?你知道今天结婚的这个女孩子就是被我等给了别人的。”
我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酒杯,但看样子应该也没喝多少,不排除是酒量不行。
突然想起“狗子”的外号好像也不是他的,没准我就是不认识这个人,大概率是他喝多了认错人。
那我还有必要告诉他,这个女孩子结婚与他等不等无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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