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记

作者: 信可然 | 来源:发表于2020-01-20 13:25 被阅读0次

            读完《天行者》,文字对我来说缺乏感染力与冲击性。刘醒龙虽然是五十年代中后期出生,但相比六十年代前期的余华、苏童及中后期的格非,仍然有五到十年的年代差距。

            格非的“江南三部曲”不久前刚读完,印象很深刻。《人面桃花》《山河入梦》《春尽江南》都值得一读,情节紧凑,文字十分诱人,让人沉迷。格非的文字里有许多宿命的味道,一切都有源头,有铺垫。无论是家玉、姚佩佩、秀米,还是端午、谭功达与张季元,他们都是这悲剧里面的一部分,是悲剧的参与者与承接者。《春尽江南》确实更贴近我们的生活,可三部作品中渗透的现代社会或人性中普遍存在的弊,都让人深思。其实任何一个时代,它的构成总是不变的,即所谓的正义与邪恶,和平与战争。而家玉对人的评价隐含了格非的态度:“人的一半是冷漠、自私,一半是邪恶。”我们处于这个社会中,明知光明总在表面,阴暗下的波涛汹涌远未见识,却还是愿意假装正义总会战胜邪恶,法律总归惩恶除奸。可让人觉得荒唐可笑的是,谭若良这样的子孙们,属于未来的“儿子”们,已然被训练的冷漠、自私、邪恶起来,且变本加厉。社会这潭水是再不会更清澈了,简单的未来也只存在于毁灭。悲剧从来不是作家去定性的,悲剧本源于生活。家玉告别世界前,原谅了所有人,只希望若若与端午平平安安。可是,多难啊,平平安安。

            苏童给我的是什么呢?他的《黄雀记》让人思考颇多,震撼较大。合上书的一瞬间,我有好多未解之惑,甚至有在百度上搜索结局解读的冲动。香樟树街的那些人让我心乱。祖父的魂早丢了,可柳生、保潤、仙女,这里面谁又不是魂飞神散的人呢?柳生终究是不爱仙女,保潤仍然积怨成魔,仙女总归堕于尘世之谷。只是这些吗?不够。我只有浅层次的感知、投入与思量。《黄雀记》有密码,每一章节都是,我并未破解,只是个在门外观望的游客,于是只能心乱如麻,粗浅的慨叹:人生如戏。命运是那只幽居于我们背后的黄雀,两眼在黑暗中射出锐利的光,准备随时一跃而起,扼住我们的咽喉。可讽刺的是,每个人都是只看眼前的蝉,在螳螂的逼迫下鬼鬼祟祟,无法回头捕捉到一丝一毫黄雀带来的危险气息。

            余华么,他的许多作品都有同一个特征:旁观者。他以一个理性而冷漠的旁观者身份,为读者一字一句讲述一场“凌迟”刑罚,读来让人浑身冰冷,灵魂震荡。不知他的故事是否来自于余华炼炉般火热的胸腔,他笔下的人物有着浓稠的血脉,又甜又涩。暂且不言,因为对他的作品的阅读还在继续。

            因此,刘醒龙的文字相比之下就逊色许多了。只不过,界岭上的民办教师们仍然活在我的脑海中,应该会有一段时间,或者更久。因为现实中会有符合他们当中某一人或某一人的某种人格的实体存在。如余校长、邓有米、孙四海、张英才,如那柔如水,硬如铁的蓝小梅,如那豆蔻年华蕙质兰心的叶碧秋,如那青春年华拥有火热心脏的夏雪与骆雨……

            书看完了,故事留在了心中。却恍惚听见了孙四海靠在旗杆上吹响那忧伤的《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随即浮现在眼前的是张英才手拿凤凰琴,在界岭的苍茫大地上深情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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