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可爱/一切都沐浴在纯净的清冷的光里。
——雷蒙德·卡佛《这个早晨》
你喜欢独自浸泡在清晨里吗?
凌晨五六点钟,世界和你都将醒未醒,一切都是悬而未决的。天地安静,但又隐约听见一些声响在蠢蠢欲动,像大提琴演奏前的那几秒钟,所有人都屏息等待,既兴奋又享受着此刻完整的安宁。
你坐在那儿,仿若冻结了一夜的冰,等着被晨光暖化,重新流进新一天的河流里,成为“新”的自己。
在这柔软的“停港时间”里,洗漱,准备早餐,预备身体和精神。世界安静到可以听见每一个动作发出的声响,你感觉:“我离自己是那么近,近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回音,而很快,这些微弱的声音又将被庞杂的生活吞没。”
所以,你会像诗人一样格外珍惜这短暂的独处时间,“我拉过一把椅子。几小时坐在大海前。”专注地凝望这模糊的天色,如何被阳光像雨一样,一寸寸浸透,浸亮。
想像着温柔的光正爬上睡眠人的额头,抚平他们昨夜留下的焦愁;流窜在屋内,点亮昏黑的家具、墙壁。
你只觉得世界温柔了一下又一下,你的心也跟着温柔了一下又一下。
那温柔究竟是什么呢?它好像笼罩在我们身上,不能被触碰但无处不在的光,无法被准确定义,但又能被无尽地言说。
它可能是这种转瞬即逝的光;也可能是局促同行的朋友,突然有一人挽起了对方的手;是爱人之间没有拥抱,静静对看却更深地理解彼此的时刻;是闷热的天气里的一阵风;停电的夜晚找到一支蜡烛......
我有过寂寞的乡村生活
它形成了我生活中温柔的部分
每当厌倦的情绪来临
就会有一阵风为我解脱
——韩东《温柔的部分》
它是生活里所有不经意出现的“甜”。
有时候比起动荡不安的生活,一成不变的生活让人更加难以承受,而这些温柔的事物就像隐秘的幸福,让生活有了粼粼波光,支撑着我们往下走。
如木心所言,“别的,不是我最渴望得到的,我要尼采的那一分用过少些而尚完整的温柔。”
让我们去寻找,并保护那些珍贵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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