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读文学作品,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文学作品具有开放性,每个人读到的触动心灵之处可能都不相同。理解一本名著能到什么程度,本不应有高下优劣之分。
然而今天的文学批评却在教人们“忘记那一丝丝幽玄的感受”“抹除文学作品以其肉身撞击我们的种种瞬间”,用熬制出的“意义的浓汤”代替文学作品本身的“血肉”。
上面加引号的这些话不是我说的,它来自四川大学中文系邱晓林教授的《意义的浓汤与文学的筋腱》一书。他在本书里的个人简介中这样写道:
“出版过几本著作,发表过为数不多的论文。自认学术热情不高,以为学术的主要意义,不在于解决什么不得了的问题,而是为个人生命提供一种仪式的安顿,然就此而言,很难说这种仪式就比别的仪式更好,更有价值。”
这个简介让我对作者很有好感,待到读了书中的内容,好感立马倍增。因为,你可以在“吃瓜”的轻松氛围中逐渐靠近作者解读的众多名家名作,当然了,许多相对小众的作品同样让人受益匪浅。
比如歌德断断续续六十年才写成的《浮士德》,纳博科夫却说它是有史以来蕞肤浅的一部戏剧,因为连聪明的歌德也不能摆脱一个致命的诱惑,那就是通过叙述一个人一生的经历或是所谓一次性的表达,企图把整个人类历史和生命智慧都装进去。
《尤利西斯》为什么不好懂?因为乔伊斯是易卜生的迷弟,他想在《尤利西斯》中塑造都柏林的“培尔”(易卜生的诗剧《培尔·金特》的主人公),后来却又找到了更大的“靠山”——荷马的《奥德赛》。如此一来,要读懂《尤利西斯》,除了要搞懂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文字游戏之外,你还不得不读懂其他两部与其“互文”的作品。
《珍惜生命,远离大师》中的“大师”是歌德,作者为何起这样的题目?
《你有没有可能背叛一个你至爱的人?》讲的是《一九八四》中的那对恋人,他们有没有彼此背叛?
《终究未能免俗的弗吉尼亚·伍尔夫》里伍尔夫未能免什么俗?
这本主要来自公号发文的文艺评论集,看起来似乎没那么正经,但却有着作者鲜明的自身气质,这才是文艺评论该有的动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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