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一个人去找他大哥,可是这北雁帝国那么大,到哪去找?当初他大哥是在大雪山靠近阿几国的边境失踪的,他二哥也派人去找过,最终也是无功而返。也难怪,这大雪山地势险要,终年积雪,经常发生雪崩,听说他大哥失踪时就发生过雪崩。别说找人,想自己安全出入都是极其困难。他不管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大哥。
先不说他和他大哥的兄弟之情,这北雁帝国刚刚建立不久,前任君主就莫名其妙地解甲归田。他大哥理所当然成为了下一任君主,当他们四兄弟正准备大展宏图时却发生这样的意外,实在是让人不甘心。这也是为何他一心想要找到他大哥最重要的原因。
来到大雪山脚下,正巧遇见两个一高一矮从山里打猎回来的猎人,只见两人全身被雪覆盖,脸颊通红,尽管穿着御寒棉衣,仍然是冻得瑟瑟发抖。
他们也看见了他,那高的说:“喂,兄弟,你到这大雪山来做啥?”
“我来找人,三个月前我大哥上了这雪山后就失踪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他?”
“这事我们知道,已经先后有两批人来找过他了,都没找到,我看是没希望了,你还是回去吧。”
“他们找遍整个雪山都没找到?”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他们都是一早上的山,中午就回来了。”
“什么?这也叫找人?我就知道这群家伙靠不住。”
“你不能怪他们,这大雪山太危险,一般中午之后太阳就会下山,没了阳光很容易迷路,一旦在这雪山迷路就死定了。”
“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我大哥是谁?”
“没有,他们只是向我们询问了上山的路,他们都带着武器,估计是帝国军队派来的,所以我们也没敢问。”
“那么你们身后就是上雪山的路?”
“没错。”
“那告辞了”,说完他就想走。
那矮的突然叫住他:“等等,兄弟,你疯了吗?现在天色已经变暗,你上去就是自杀。如果你死了,还怎么找你大哥?”
这话说得有理,他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我看你的样子也是没吃饭,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跟我们回家,先吃饱,然后我们画一张雪山的简易地图给你,明天早上你再上山。”
他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于是说道:“那真是谢谢你们了。”
他们一行三人往西走,一边走一边聊着。
“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里的猎人,以前村落规模大的时候一共有一百多家人,后来很多人家都陆陆续续迁移到城里,现在你们北雁帝国一建立,几乎所有人都搬走了。”
“现在一共还有几户人家?”
“就我们两家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搬进城里?”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两个从小在这雪山长大,只会打猎,也曾向往过城市生活,只是有些舍不得这生我们养我们的大雪山。”
“我明白,就像我也会时常怀念自己的故乡。”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远方,一丝莫名的忧伤划过心头。
走着走着来到一片村落,大大小小的木屋层次不齐,绝大多数都已经破败不堪了,明显就是很久没人住了。突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嬉闹声,只见六个孩子追着一只白雪狐向他们这里跑来。
那高的叫到:“慢一点,小心摔着!”
那矮的对他说道:“我有三个儿子,他有三个女儿,我们的孩子平时都在一起玩。”
那为首的男孩叫到:“今天有客人吗?最近怎么经常有客人拜访我们呀!”
“喂,你们统统都过来,和这位先生打个招呼!”
只见他们飞奔着冲到他面前,一不小心一个接着一个滑倒在地,一边大笑着一边说道:“先生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这群可爱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别瞎胡闹了,赶紧进屋,外面冷小心着凉!”
“爸爸,你今天的这只野猪好小,够不够我们这么多人吃啊?”
“去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再说晚上没饭吃!”
“这些小孩平时被我们宠坏了,见到陌生人就特别激动,你别见外。”
“怎么会呢?其实你们这里环境也还不错呢!”
“哈哈,别笑话我们了,没法和你们城里比啊。我们先进去吧,我们的老婆们应该正在忙着做饭,我们不分两家,平时都是一起吃饭。”
他们进了一间大木屋,只见两个中年妇女一个在做饭,一个在擦地板,和他先后打了招呼。他们脱了外套,坐在炉火边,喝着热茶,闲聊了起来。
那高的说:“要等一会儿才能吃饭,你还不饿吧。”
“没事,这个木屋是被你们改造成专门用来吃饭的大厅吧?”
“你说得对,这里原本是另外一户人家,他们走后就空了出来,于是我们就把自己家的东西搬了过来。”
“你们好像很喜欢画画,这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壁画。”
“不是,这些都是祖先留给我们的,我们两个粗人怎么懂画画。”
“爸爸你瞧,叔叔很像画上的这个人”,一个男孩指着其中的一幅肖像画说道。
“小孩子不许胡说,一边玩去;你别见怪,这是我们祖先的两位救命恩人。”
他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这是一幅非常破旧的壁画,画中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早就被磨损得看不清模样,另一个看上去和他还真有几分相似。
“我比他要英俊多了吧?”
哈哈哈,屋子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你晚上就睡这炉火旁的地毯上,保证你不冷。”
“好的,真的是麻烦你们了。我大哥当初有没有来过你们这?他失踪时雪山上发生了雪崩?”
“没有,我们是事后那些人来找时才知道的。那段时间十月份经常有雪崩,至于他的失踪是否和雪崩有关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此刻他在何处,是生是死,真想立刻上去找他!”
“兄弟,先别想那么多了,你一路找到这肯定又饿又累,今天吃饱睡好,明天一早我们送你上山去。”
“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们,说真的,我在城里从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朴实的人。”
“开饭了!这位先生别见外一起吧!”那高个的女人说道。
于是他们两家和他一共十一个人坐在一张大圆桌上吃了起来,桌上有各色各样的野味野菜,虽然不及城里的山珍海味,但对于他这个所谓的城里人也是难得一见。只是此时此刻他实在是没心情品尝这美食,也是匆匆填报了肚子完事。饭后又和他们闲聊了一会儿,然后他们帮他在地上铺了一条厚厚的熊皮毯子,留下一床被子,之后两家人就各自回自己旁边的小屋休息去了。
他一个人躺在地毯上,望着天花板,往事一幕幕闪现在眼前:儿时的果园,和他兄弟们的相识,野鹅民族的造反,热河战役,北雁帝国的建立... 又想到此刻这幸福的两家人,思绪万千,不知自己何时也能像他们一样过着这般安逸的生活。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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