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瓶

嵇振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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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和老婆激烈争吵，甚至发生肢体冲突。家里一片狼藉，这一切都起因于那只青花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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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这年夏天，儿子阿斌考上一所外地大学。一家人沉浸在兴奋中，可看到录取通知书上的学费，这股高兴劲顿时烟消云散。不过大军打定主意，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儿子读完大学。

第二天一大早，他赶往十几里外的哥哥家。哥哥经营着一家小作坊，虽说规模不大，手头还是有点闲钱。

听完大军借钱的想法，哥哥的脸上显出诡异笑容，说侄子考上大学，是我们家族的荣耀，这点忙还是要帮的。可亲兄弟明算账，钱总不能白借给你，要不然你家嫂子会责怪我的。大军明白哥哥的意思，说四年后按照银行利率连本带息还给他。

怀揣“巨款”，大军快步往家里赶。路过一个小镇，许多小贩沿街叫卖，筐里装着刚从田间地头采摘下来的蔬菜。

一个年轻男子拦住他的去路，说有一个赚钱的机会等着他。大军立刻来了兴致，跟随男子拐进一个小屋，里面东西堆得乱七八糟。

年轻男子指了指桌上那只青花瓷瓶，说是祖上留下来的。因为吸食毒品急需用钱，他这才急着出手。

大军还在犹豫，他对古董这玩意儿一窍不通。年轻男子指了指瓶底“乾隆三十二年”那行小字，说这个总不会骗人吧。大军仔细看了看这行模糊的字，这才相信男子的话。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两人以一万五千元的价格成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军捧着花瓶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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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问他借钱的事怎么样，他把事情的前后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这一说不要紧，老婆用拳头砸他的肩膀，气急败坏地骂他是傻子。放着赚钱的机会，别人为什么不去赚？大军也不甘示弱，和老婆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两人越吵越凶，最后发展到动手的程度。

夫妻二人不同程度受伤，不得不到医院治疗。结果，两人的医疗费又花去三千多元，这让原本就身陷困境的家庭雪上加霜。

从医院回家后，同村的赵大勇来他家看望他。大勇高中毕业，相比小学毕业的大军在文化知识和视野方面开阔不少。

他发现客厅桌子上那只青花瓷瓶，很惊讶地问大军，怎么把这件值钱的东西放在显眼的位置？他刚从电视上看到，和这个花瓶有点类似的藏品，在一档收藏类节目中被一位买家以5万元的价格买走。

大军沮丧地说，你别拿我开玩笑，这东西会是真的吗？就是这只倒霉的花瓶，让我和老婆发生一场冲突。我家里正急着用钱，你能借给我一点吗？

赵大勇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有了这只花瓶，还需要向他借钱吗？他在北京有一个朋友，每天和古董、藏品打交道，拿到那里去交易，保证会给一个满意的价格。

赵大勇说得大军心花怒放，当即答应和他一起赴京，并许诺事成后，付给赵大勇所得的20%作为酬劳。

第二天两人就踏上旅途，一家人满怀希望地等着大军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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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半个多月，都没有大军的消息。按理说办完这件事，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即使还在途中，大军也应该及时给家人通个气，告诉他们自己的情况。

家人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不得不向警方报案。多方调查，警方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线索。大军的老婆和儿子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们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个月后，赵大勇在北京地下交易青花瓷瓶时，被守候的民警当场抓获。他被抓时还叫嚷，你们凭什么抓我？这是我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把它卖掉还不可以吗？

抓捕的刑警拿出一张图片，说这件物品是一家博物馆的珍贵藏品，怎么会是你家的东西？赵大勇哑口无言，被刑警拖上警车。

找到赵大勇，大军的老婆和儿子阿诚觉得真相应该大白于天下。当初大军和他一块去北京的，怎么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经过一番盘问，赵大勇不得不交代，当初他第一眼看到这只青花瓷瓶，就有占为己有的念头。一同上路后，他故意把大军灌醉，把他领到黄野外的一条小河边。

在大军神志不清的前提下，赵大勇把他推进冰冷的河水中，估计应该溺水身亡吧。藏匿了一段时间，他赶紧找朋友出手这只青花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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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的老婆和儿子阿诚哭成一团，很难接受大军遇害的事实。两人情绪极为激动，在现场好几次冲着赵大勇要他偿命。

尽管很同情这孤儿寡母的遭遇，可警方不得不查清谁是偷窃者。大军的老婆把这只花瓶的来历告诉警方，那个卖花瓶的年轻男子成为警方通缉的对象。

经过一个多月的查访，那个偷瓶的人因为过量吸食毒品，在一个月前中毒死亡。至此，大军的命案及文物失窃案真相大白，青花瓷瓶被充公。

又过了几天，有人在那条小河的下游发现一具浮尸，尸体被水浸泡多日，已经严重变形。通过母子俩的辨认，确认就是大军的尸体。

在警方的帮助下，他们安葬了惨死的丈夫。两人跪在大军的墓碑前，久久不愿起来……

阿诚的学费又没了着落。就在这时，一个民营企业家得知这件事，拿出两万元资助阿诚去读大学。

阿诚捏着崭新的纸币，留下了五味杂陈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