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鱼

         在上小学时，有一天，正在圩上玩耍，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成年人，正躲在河岸边上的一个屋子旁边，向河边观察，那屋子下面是河的一段浅滩。他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把汽枪，那年代拿汽枪打鸟的人很多。

        孩子们看到汽枪打鸟的人都会感到很好奇，凑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方围观。他端起了枪向河中瞄准，河中央有一个小岛，兴许他在岛上发现了鸟儿。围观的孩子都在等着他射击，等他射击完后冲上去看下是不是击中鸟儿。

       “呯”一声巨响，把远处围观的小朋友们都吓了一跳，这声音比放鞭炮的声音还要巨大。河里腾起一股很高的水柱。

       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那射手迅速冲向河里的浅滩，淌水冲到河滩中央，捞起了一条大鱼，那鱼是原来河里常见一种，它喜欢在河的浅水里游弋，也喜欢在浅滩里向上游逆水而上行，在阳光下能看到它红色的鳍，特别耀眼。

       等射手把鱼提上来，发现他身上挎着的枪并不是汽枪，而是一支有直弹匣的美制卡宾枪，外形看起来很像当时一种弯曲枪管压气的汽枪。那是在电影上常能看到美军与国军装备的自动步枪。

       围观的小朋友们惊呼：

        “哇！这是真枪啊！能打子弹的枪，不然怎么会这么响呢！”

        射手提着鱼，挎着这美制卡宾枪沿着河岸向河的下游走，小朋友们好奇地想尾随着继续观看他射鱼，射手拉下脸来大声呵斥道：

           “不要跟着，回去！”

         被射手凶巴巴呵斥后，小朋友不敢再尾随他，都在射手刚才开枪的地方寻找弹壳。

        河的浅滩上，被射击过的地方，有一个半米左右的圆形弹坑，河床里的鹅卵石全被掀翻到圆形弹坑的边上，凹坑的很深，露出河床底部的砂砾。那鱼是并不是被子弹直接命中的，而是被高速飞行的子弹在水里造成的冲击波震死的。

        那鱼已经在那条河里已经绝迹了，当地方言叫它“juan”，不知道是不是军鱼，外形与草鱼很相像，肉质鲜美，但它对水质的要求很高，没有好的水质是存活不了的。

        原来在集市上不时能买到这种鱼，九十年代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它的影子了，前些年在一个山区的水库边上与朋友游玩后，吃饭时，饭桌上点了这种“军鱼”，味道的确与草鱼不同，朋友介绍说，这鱼已经是在水库里人工饲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