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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小餐馆门前的菜摊

散文 || 小餐馆门前的菜摊

作者: 文言明语 | 来源:发表于2023-06-05 05:50 被阅读0次

当棚户区改造基本完成时,我们的温馨家园小区和它的周围,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温馨家园了。小区里住的绝大部分都是原来的老邻居,尽管进了城,依旧保持着原来那种互相帮助的好习惯。

大哥的小餐馆也渐渐走上正轨,又有老顾客回归,又有新顾客变成了老顾客。尤其是为了解决大伙儿的菜篮子,把早市设在小区外围商铺前宽阔的人行道上后,让大哥的餐馆更红火,让温馨家园就更热闹了。

大哥是做生意的天才,不服不行,他敏锐地抓住商机,在自己小餐馆的门口,支起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堆已经平均分成小块的豆腐,旁边放了二维码和一个绿色的塑料小筐子,一张三十公分的纸壳,上面写着漂亮的行书:豆腐自取,每块两元!

这个无人售卖的豆腐摊,很快就被大家接受。别的不说,大哥做的豆腐那在原来的家属区可是非常有名的,老头老太太们都认他的豆腐。不会扫码没关系,只要往绿色小筐里扔三块钱,挑一块塑料袋装好的豆腐就行。我没有时间做早点,所以,每天都在大哥的小餐馆吃一碗具有宁夏特色的面片。看着大哥的小餐馆又回到了原来的兴隆,真替他开心。

有一天,我吃完了面片,大哥不失时机地扔过来一盒烟,便抽出一支,点着后,一边抽烟,一边等大哥抽空子过来跟我聊几句。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的衣服很旧,还带着点泥土,看样子是郊区的菜农,穿着不怎么样,人却始终在微笑,两只眼睛也特有神。

大哥才不会看人下菜呢,管他什么人,来的都是客,所有顾客在他这里,都是一视同仁。大哥热情地招呼着:“兄弟来了!吃点什么?”

“我不吃饭,我,我……”年轻人有点紧张,说话都不怎么利落了。

“没关系,那边有免费的面汤,有拌好的小咸菜,你随便吃!”

“不,不是,我是想求你帮个忙。”年轻人摇了摇头,两只手留在袖口里,想抬起来摆手,刚抬起来又放下了。

“帮什么忙,快说吧,我还得给人煮面呢!”大哥催促道。

“能不能把你餐馆门口的豆腐摊往旁边挪挪,让我占用一点地方,我的菜也不多,有一米就行,谢谢你了。”

原来,大哥餐馆前面的位置,大概有四米多的样子,他的豆腐摊,在正中间占了有两米的地方,相邻的一边是卖各种馒头包子的,一边是卖凉皮的,大家都挺熟悉的,这两家就稍微占用了大哥的一点地方,只留下两个一人多的空隙,让前来吃饭的顾客进出。

大哥伸头往外看了看,目测可以给年轻人分点地方,便点了点头说:“可以,可以,不行只给我留一个进出的位置就行,你自己去把我的豆腐摊往旁边挪一挪吧,我没有时间。”

年轻人见大哥答应给他腾地方了,有些激动,一口一个“谢谢,太谢谢了,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着合适的地方。”年轻人嘴里说着话,却没有立刻转身去搬豆腐摊,只是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挪不了,还得请,请你帮忙呀!”

大哥有些忙,看年轻人得寸进尺,便有点发火的样子,不耐烦地说:“我这里这么忙,都答应你了,你这年轻人,有手有脚的,自己搬不就行了,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快去弄吧,真是的,求人还这么牛!”

“大哥,我真的搬不了,不信你看。”年轻人见大哥发火了,赶紧说着话,还把双手抬起来,从宽大的袖口中伸出两只手。不,这哪是什么手呀,分明就是两只圆凸凸的胳膊。原来是个没有了双手的残疾人,大哥愣住了,看了看年轻人,又看了看我。

“我去,早不说话,我来帮你吧!”我赶紧站起来,把半截烟按在了烟灰缸里,然后招呼年轻人。

我先把大哥的豆腐摊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地方,又帮年轻人把他的一大堆蔬菜放好,这时候才发现,年轻人的蔬菜,全是一小捆一小捆的,也没有像其他菜农那样的电子秤,看来他和大哥一样,是论捆卖菜的。

“那个,你是怎么过来的,一个人怕没办法把这么多菜弄过来的吧?”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有些怀疑地问年轻人。

“半夜我媳妇就把菜起好,分成小捆,早晨邻居帮忙,拿三轮车带过来的。他在前面卖菜呢!”年轻人用下巴颏示意着。

“你这样还是有点困难,别的不说,找人零钱时就是个麻烦事。你回去找人帮忙,也弄个像这样的收钱码,再准备个小塑料筐,让买菜的人自己找零付款,不就方便多了嘛!”

这时候大哥也抽空子跑了出来,他并没有跟我们说什么,而是分别走到两边的摊位上,与两个卖馒头的买凉皮的耳语了一番,那两个人立刻点头,手脚麻利地又给腾出了一些地方。

从那以后,大哥的豆腐摊总是靠着右边摆开,把左边的位置给年轻人留下来。两边卖馒头凉皮的人,只要年轻人一来,都会放下自己手中的买卖,帮助他把菜摆好,在他卖菜的过程中,经常给予他帮助。而大哥的餐馆里,也会收一些年轻人的菜,这样一来,年轻人的菜总是比其他菜农卖得快。

直到几年后,早市转移到别的地方了,那个年轻人,就再也没有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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