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月的第一天,曾经的领导去世了。
今天我得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感觉蔓延全身。其实前天的时候家人就让我去探寻一下这位老领导的消息,因为他的朋友我的家人已经许久联络不上他了。
我彼时还笑说想太多了,五月底他还曾经联络过我呢。
结果今天真的让我怔住了很久。
我记得某位姑妈去世的时候,也让我有这样的错愕。他们年纪都不长,身体也一直康健,怎会突然就离世呢。
后来才知道,在我们看不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久病沉疴了。
前天早上我还因无常而感慨人世,今天就看到了生命的另一个面向,另一种无常。
似乎随着年岁渐长,我也到了会以成年人正式的身份参加葬礼的年纪了。苦笑。
今天在思索着如何去殡仪馆的时候,我脑子里全是「海街日记」最初和最后的镜头,姐妹们分别参加父亲和长辈的葬礼的情景。
在「西瓜」里面,参加完闺蜜葬礼回来的教授说,其实葬礼是为了活着的人准备的。
许久之前读过的书里也写,最后行将就木的那刻,不是孩子们不放手,而是我们撒了手。
撒手啊,我沉思着,想起18岁那年爷爷离世,那个暑热的夜晚大人们都在医院,而我还并不知道爷爷的身体状况,只是家里的电视突然就变成一片雪花。我那个时候已经在心底有了隐隐的感觉,好像爷爷的能量穿越了空间告诉我他要走了一样。
我心想大概很快就会有电话了罢;果不其然,十分钟还不到,父母就电联我让我去医院。他们说爷爷不肯走,要看看我才能离开。
我赶到病床的时候看见爷爷奄奄一息,眼睛只张开一条缝隙,好像想跟我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我轻轻唤他,他的眼睛睁得大了一点,我知道他看见我了。
那个时候我信佛,我便在心里默默念着佛号,也在心里告诉他,要去往光亮的地方。
那之后过了十几年,我才在某个夜晚和离世许久的爷爷和解,才能真的敞开能量场,也真的可以做到坦诚。
也是在那个夜晚我才醒觉到,其实亲人朋友的离世并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有他们的事情要去做、他们有他们的路要去走、他们有他们要去往的地方;而我们,还活在人世的我们,也有我们要做的事、要去的地方。
他们离开与否,都没什么紧要,如果我们需要,他们可以随时回来。
肉眼或许看不到他们,但是那精微的能量,我们是一定可以感受到的。
而这些年,我连信仰也放下了。从没有信仰,到有信仰,再到把信仰放下依旧没有信仰,我觉得我死过很多次,然后又一次一次地重新活过来,我也终于看山还是山,但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
生与死,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分别,对吧。
当然,疼痛和伤感还是客观存在于肉身的事实,当我们经验这些痛楚的时候,其实也是我们在经历我们应该经历的体验。这也是我们该走的路罢了。
让他们做他们想做的事,也让我们做我们想做的事情。所以死后会不会重聚什么的,就不强求了吧,笑。
昨天和伴侣说,我该把死后遗体捐赠的事情做起来了。
带着这具肉身,走过山山水水,有一天离开这个二元对立的世界,祂还可以帮助到别人,多好。
那句词怎么说来着,长恨此身非我有,…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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