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包子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农村小镇人，幼儿园，小学，初中，小镇上都是我的足迹。小时候常常想飞到更大的天空，于是，高中，大学，一步步离小镇越来越遥远。现在工作了，回家却要辗转几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每次回到家总会有一种风尘仆仆接近温暖的感觉。

    这一次也一样，两天的假期，可好好待在家陪陪爷爷奶奶的时间确是一晃而过。一大早就要坐车赶去上班。前一天晚上爷爷奶奶就询问我第二天早上吃什么，抄手，饺子，汤圆，说话的时候伴随着期待，我知道不论说什么，他们都会像小孩子一样满足。可是我没有。寒冬大早晨起来做饭实在不该，所以就说了两个包子。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奶奶也起床了，他在为家人做着早饭，看着娴熟的动作和刺骨的冷水在她手上辗转，仿佛看到了小时候，但她的身躯又是那么的疲劳和缓慢，又是怎样的风霜日夜，让那双手变得粗糙褶皱。出发的时间快到了，我和她一起出门，走在街上，突然像回到了儿时，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早起的小卖部老板，扫街的工人弄得尘土飞扬，一大群朝气蓬勃的小朋友昂首挺胸的向学校走去，大概很难想象他们在早上不愿起床，留恋被窝的痛苦表情。高速发展的时代好像并没有打扰到小镇的宁静。当然，停留的很少，驻足的也很短暂。

    奶奶给我买了两个包子，我拿在手上，在这样寒冷的早上实在是取暖的利器。慢慢的，车子进站了，我等待着。突然奶奶叫我看一个人是不是爷爷，我看着，不像吧，踏着大步子的快节奏，好像和他年迈的身躯有些违和。应该是为了我吧。车子到了，我上车了，坐在窗边可以看到两个老人。隔着玻璃，奶奶说了很多话，我听不清，只能一一点头，肯定又是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老人总是这样。车子发动了，我朝他们挥挥手，他们也照着我做，像个三岁小孩一样，那种木讷与笨拙并不让我觉得好笑，更多了一丝心酸。突然让我想起了回到家时，两个老人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的笑容，和眼睛里的光。

      和现在不一样，现在车外的两个老人，眼神里有着复杂的感情吧。不舍后辈的离开，也有下一代往前飞的欣慰。他们应该会站在寒风中看着车子很远才想到离去，对他们来说，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里，看着子女后代能够健康成长，已然是最大的幸福吧。

      我坐在车上，手里依然握着两个包子，余温犹在。我闻了闻，还是以前一样的气息，老店就是这样，和老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