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苏东坡传》窥内外向性格的核心竞争力
龙应台在《共老》中曾讲,兄弟不是永不交叉的铁轨,倒像同一株树上的枝叶,虽然隔开三十尺,但是同树同根,日开夜阖,看同一场雨直直落地,一起共老,挺好。这也是我们作为凡夫俗子最向往的亲情状态。而苏轼与苏辙不仅是共患难的手足,更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他们之间有着怎样不同寻常的深厚情谊呢?
他们出生于书香世家,父亲苏洵屡考不中,就在两个孩子的朗朗读书中获得情感的快慰。他们俩除了一起读书,也常一起赶集,或在菜园里掘土。有一次他们掘出一块美丽的石板,既晶莹光泽,又有美丽的绿色条纹。他们想用之做砚台。如果说少小时光是无忧无虑的话,那么他们的青年时光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美好画卷。他们一起考中进士,受到权贵赏识,皇帝仁宗则认为自己给后代找了两个宰相,从此开启了他们的仕途之旅。在以后的人生旅途中,无论一路繁花,还是冰雪满途,他们都愿意为对方出钱、谋策、调职、削官。即使是死,苏辙也要和自己的哥哥葬在一处。苏轼曾说“我少知子由,天资和且清,岂独为兄弟,要是贤友生”。苏辙则说,“我初从公,赖以有知,抚我则兄,诲我则师”。他们一生血肉相连、荣枯与共却又活出了知己的样子。
可是他们俩终究也是不同的。知子莫若父,苏洵在苏轼十三岁,苏辙八岁时,就写了一篇《名二子说》,其中说到他最害怕苏轼不在意外在修饰,总是真情流露。而苏辙是善于处在祸福之间的,一生平顺。如苏洵所言,他们的一生都因性格的不同而呈现不同的人生风景。
在性格方面,苏轼从祖父身上继承了开阔的胸襟,正直的品格,他性情外露、生性急躁,遇到不惬意之事,便觉“如蝇在食,吐之方快”。这种性格使他既可以上陪玉皇大帝,也可以下陪卑田院乞儿,一生都有人慕名追随,亲密朋友遍布天下,秦观更是说“生不愿封万户侯,但愿一识苏徐州”。但是也许就是因为他的不外饰,他的政敌想置他于死地,且不说乌台诗案给予他的精神震颤,就是到了花甲之年,仍然要被贬到一千五百里以外的荒蛮之地。
而苏辙则继承了父亲的沉默寡言。熙宁年间,在苏轼不断向皇帝上书税务、征兵法的时候,苏辙一直沉默,认为时机成熟了才放手一击,以求改变国策。并且,苏辙不喜欢交际,在老年更是闭门不出,拒绝交际,他写过一首《游西湖》,“闭门不出十年久,湖上重游一梦回。行过闾阎争问讯,忽逢鱼鸟亦惊猜。可怜举目非吾党,谁与开尊共一杯。归去无言掩屏卧,古人时向梦中来”,写尽自己深居简出的寂寞,这在苏轼的世界里几乎是没有的。可是另一方面,苏辙的这种沉静内敛的性格,更适合做官。即使是举目无友的王安石都对他敬重三分,在元祐时期的党派斗争中,他虽位高权重,所受政敌的攻击反比苏轼轻。
在文学方面,苏轼是宋词豪放派的代表人物,他的词或大气磅礴、豪放奔腾如洪水破堤一泻千里,又或朴质清淡,如梨花香气远益清。他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他的“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他的“一蓑烟雨任平生”深深地印在中国人的心灵深处。而苏辙,他的作品没有苏轼的那么汪洋肆意,却在深度方面稍逊一筹。他在晚年的闲暇时光致力于著述,因此他的学术著作比苏轼还多。可以说,无论是内向的苏辙,还是外向的苏轼都取得了杰出的成就,并活出了自己生命的色彩。
九百多年过去了,苏轼苏辙的风骨仍然影响着我们,铭记在我们的心灵深处。亲爱的朋友,如果你是一个外向者,相信你一定可以如苏轼般乐观豁达,朋友遍天下,以自己的热情拥抱这个世界。如果你是一个内向者,相信你可以如苏辙般沉稳踏实,努力探求生命的深度和广度,在安宁中活出自己的别样精彩,在沉静中实现生命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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