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婚姻是什么?我想起了父母的婚姻。
母亲和父亲结婚之前,没有见过面,见到的只是父亲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高高大大的个子,白白净净的面庞,和和气气的说话,以为兄弟如此,哥哥必然也差不到哪去,于是外公答应了这门婚事。
临到结婚,还在部队的父亲匆匆赶了回来,才发现完全不是那回事。父亲的个子不高,皮肤不白,说话也不和气,但婚期已定,拜堂成亲。
还记得小时候家里条件差,孩子多,正长个的年纪,父亲的一张脸上几乎很少见到笑容,每天早出晚归,没有什么技术,靠出体力挣钱。母亲每天家里家外忙活,不记得俩人有过什么交流。
记得最清楚的一次,父母早早下地干活,回来已是午后,母亲到家匆忙将一锅水放在灶台上,一边等水开一边择菜洗菜。
这边锅里的水开始冒热气,那边父亲回来一见饭没成,火冒三丈,二话不说,端起锅,一股脑将水全部泼在了地上,气冲冲地回屋了,母亲看着那一地煮开的水,强忍着委屈和泪水,又重新放锅添水。
时隔多年,母亲再次提起这件事,“就不知道体贴人,都是下地干活一上午,我早回来一会就赶紧做饭,就这显做饭晚了,将一锅开水都倒了,脾气上来啥都不顾。”母亲忿忿地说。
“妈,那你后悔过嫁给我爸吗?”我问。
“后悔过有啥用啊?都结婚了,那年月也不兴离婚啊!也有恁几个孩子了。再说,你爸就是脾气不好,说话不好听,人还是挺实在的。”母亲还为父亲开脱。
说这话的时候,父亲正在厨房做饭,做的是母亲最爱吃的糊涂面。
要知道父亲原来从不下厨,现在居然会蒸馒头,擀面条,包饺子,也能做好几道家常菜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父亲现在无论大事小事都会请示母亲,询问母亲的意见,母亲俨然成了家里的一把手。两个人没事了,坐在一起唠唠家常。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现在的父亲和原来的父亲判若两人。原来的父亲阴戾,经常因为一句话一件很小的事就板着个脸,冷若冰霜,有时我们几个根本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就惹父亲生气了,连着几天都不会和我们说话,那段日子,母亲和我们连喘口气都得小心翼翼,更别说大声说笑了。童年家里的天空,一直阴云密布。
父亲改变的契机,应该是母亲那次一病不起吧。一向强健的母亲突然就倒下了,生活不能自理,于是父亲便贴身照顾母亲,洗脸梳头,端屎端尿,从来没有半句怨言,更没有说过一句难听话,板过一次脸。
尽管这样,母亲的病还是再次复发,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父亲得知这消息那一刻,颤声说“再让我伺候伺候你妈,再给她端屎端尿,我都不觉得累,我也愿意啊!最起码她在啊!”说完,父亲垂下头去,半天没有抬起。
所有人都说母亲创造了一个奇迹,从死神的手里一次次劫后余生,母亲说自己多活了这十多年都是赚的。
父亲开始信佛了,他固执地相信母亲是佛菩萨保佑的,他虔诚地烧香,虔诚地拜佛,对身边的人,对路人陌生人越发好了,父亲说要积福,为母亲积福。
母亲胖了,父亲却瘦了,背也佝偻了。几年前,父亲得了中风,所幸抢救及时,没有留下后遗症,不过从那时起,一向坚强的父亲开始胆小,母亲的身体倒突然好了很多,成了父亲的依仗,可以拐过来照顾父亲,劝慰父亲了。
在天好的时候,父亲会骑着他的三轮车,拉着母亲,河堤上转转。会搬上太师椅,坐在一起,晒晒太阳。父亲偶尔还会发个小脾气,母亲却完全不在意了,“他就是那人,不跟他一般见识。人是好人。你去劝劝你爸,别让他想不开。”母亲常让我去当说客,害怕父亲钻牛角尖。
曾有人把婚姻分成四个等级:可恶的,可忍的,可过的,可意的。我无法评定父母的婚姻处于哪个等级,可我知道,当身边长者陆续去世,父母之间的依赖会紧密,他们更关心在意彼此。摩擦中交融,宽爱中提高。
婚姻是个 “人”字。走进婚姻的两个人,相当于“人”字的一撇一捺,如想和谐美满,就不必争长论短。有实力的长者做撇时,不要骄傲自满,妄自尊大;相对薄弱的短者做捺时,也不必自惭形秽,妄自菲薄。撇要立得起,捺才有依靠,捺要稳得住,撇才得安心.“人”字上部合得拢,男女心往一处想,人”字下面分得开,人格独立互欣赏。撇捺扶持支撑,男女多些爱心。撇捺太过自立,成就光棍两根。
最幸福的婚姻:始于心动,终于白首。拥之则安,伴之则暖。
惟愿时光清浅,将你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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