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 ——书海沧生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整个中国,呈现出一派百花齐放的景象,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们也在这股浪潮中显得更加有活力。
那一年的国庆节,他遇见了她。
那是一个举国欢腾的日子,人们在小镇上举办了一系列的庆祝活动。各种欢快的音乐从政府的广播里传出,各种祝福祖国母亲生日快乐的横幅挂在大楼的外墙上,五颜六色的气球在风中摇曳,空气里弥漫着节日的气息。
她和她的姐妹们来到市集上凑热闹,他和他的兄弟们也从隔壁的小镇来到这里。
走着走着,他发现住在他家附近的A姑娘也在这里。他上前和A姑娘打招呼并闲聊了几句,姑娘顺便介绍了一下她身旁的姐妹们,包括她。就这样,他遇见了她。
她是一个温婉可人亭亭玉立的女孩,清秀的外表下有一颗率真的心。几句简单的攀谈后,他发现自己对她一见倾心。
于是,他向A姑娘打探关于她的事情,并和他的兄弟们商量应该怎样做。和电视剧里的套路一样,他会每天到她工作的地方,等她下班,然后找机会邀约她。
她是一个性格比较好的女孩,加上外形气质也不错,所以追求她的人也不少,而他只是其中一个。虽然不是出生于大户人家,但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自幼在哥哥姐姐们的保护下成长,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他只是一个来自普通家庭的穷小子。
最后,他的坚持和真诚打动了她,她也被他的为人和性格所吸引。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她说,对方是富有还是贫穷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真的爱你。
所以,他们在一起了。
那一年,他18岁,她16岁。
他们在一起之后的日子,似乎每一天都充满着鲜花和欢乐。他还特意用自己攒下来的钱买了一辆摩托车,每天去接她上班,也安全地把她送回家,休假的时候带她在周边的地方游玩。
他总是沾沾自喜地说,在那个年代能够拥有一辆摩托车是一件很威风的事。那么,拥有她,应该是一件最幸福的事吧。
她说,那时候大家都很年轻,积蓄也不多,出去游玩的时候也不敢花太多钱。两个人吃着口香糖手牵着手就可以逛一天。
正如顾城所写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他们在一起的第七年,他带着她去领结婚证。
仅仅是领了个证而已,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虽然他和她在一起是既定的事实,双方父母和亲戚朋友都很支持,但按照农村的习俗,结婚也要按顺序,当时她还有两个姐姐未嫁,所以结婚这件事也轮不到她。
而且,在农村人们的观念里,到了摆酒的那天,才算是真正的结婚。所以,即使他们已经成为了合法夫妇,也并没有一起生活。
三年后,他们结束了十年的爱情长跑,正式步入婚姻的殿堂。
那一年,他28岁,她26岁。
虽然当时他的积蓄并不多,但他对这个婚礼毫不吝啬,大排筵席,宴请了很多亲戚好友来共享这个喜悦。还请了专人用照相机记录那天的每一个瞬间,那个年代用的还是那种需要胶卷的傻瓜机,那天估计花了不少胶卷。从当时的照片上看,婚宴上的饭菜甚是丰盛。他说,毕竟一辈子只有这一次啊。
她说,其实对结婚这件事曾经犹豫过。因为他家是在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里,道路也没有完全开通,四周一片荒凉。她的邻居还冷嘲热讽地问她为什么要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他,因为她真的爱他。
婚后的她,开始学做饭,开始打理家务,毕竟以前的她连做饭都不用自己动手。但她并没有抱怨,因为她很乐意为他付出,并把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一年后,他们的女儿出生了,初为人父人母的他们既紧张又兴奋,她也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温柔贤惠的母亲。再过几年,他们迎来了新生的儿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旁人羡慕地对他们说,一儿一女凑成了一个「好」字。
时光荏苒,他们从最初青涩懵懂的少年少女,变成了现在身体发福的大叔大妈。她偶尔抱怨着自己身材走样,但他总是毫不嫌弃地对她说:不胖啊,现在这样就很好看。
在一起相处的几十年里,他们很少出现很大的矛盾,因为他总是让着她。偶尔出现小问题的时候,他会耍耍小脾气,但等到她真的生气的时候,他又厚着脸皮开个玩笑哄她开心,只要她一笑,就没事了。
他们也一起经历生活的风浪,无论是生老病死,还是经济上的负担,她都在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
本该是老夫老妻的年纪,爱情也该褪色了。但他和她去散步的时候,依然会手牵着手;他和她去爬山的时候,她体力不支,他会一直搀扶着她;他和她拍合照的时候,她依然习惯地挽着他的手臂。他们还是和从前一样恩爱。
每当提起当年往事的时候,他总是一脸得意的说自己经历过十年的爱情长跑,她总是笑得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般羞涩又甜蜜。
幸运的是,我参与到了他们的人生中,成为他们的女儿。
过去二十年,我都是吃着「狗粮」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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