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室友一起出去吃饭,在等餐的时候,我看到她在发呆。
我说:“你在干嘛呢?”
她说:“我在想一个问题,总是也想不透。”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这个问题会引起一场小小的讨论,会让我写下这些文字。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一次认真的讨论,也会让我心满意足。
最初的问题,室友自己都没说清楚,她只是在疑惑,男女之间的差异究竟该怎样被对待。因为大三以来,慢慢接触到了女权、性别批评等一类名词,不仅是她,我自己也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和困惑。
中间的讨论稍显凌乱,又有着稚嫩,我说了最近正在看的一本书,那里面有许多新的观点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她说了许多网上的例子,比如最近突然很“火”的周国平。
于是我的脑海中也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许多看过的、听说过的故事和文字慢慢清晰起来,组成一句话、一个观点。然后说出来,得到对面人的赞同和思考。在这样的氛围中,我感觉到满足和充实。
最后我说,你知道吗?我特别希望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同我认真讨论一个问题。也许那时我的脸真的是比较严肃认真,所以室友的苹果脸红透了,我突然也不好意思了。于是两个人一起低下头来吃面条。
不知从哪一天起,我突然有了许多问题,但苦于没有人交流,或者,自己也没有胆,问题产生就产生了,不能解决就搁置,因为它总有被我遗忘的一天。我还记得上一次讨论问题也是和这一位室友,站在地铁站的入口,大声且激动着讨论中现在社会中存在着男女不平等的现象,周围的嘈杂好像都不是真的,它们的存在不是在提醒我正站在地铁口,而是让我意识到,我正站在地铁口,一个公共场所,却和友人进行思想上的碰撞,这样一件格格不入的事情。
而我,为着这样一件格格不入的事情,感到兴奋。因为我从没有想过,如此投入地讨论问题的情景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的这一位室友,是一位很安静的姑娘,说话很细,性格很软,而且是个腐女。反正我们俩的正经话题是很少有重合的时候,然而就是这样的出乎意料,我们的思维一次两次三次地碰撞到一起,展开一次次讨论。
为什么我们以前没有认真地交谈过一次呢?无数个日夜我们把时间浪费在说八卦上,我们说笑着,打闹着,笑声甚至让别人感到了羡慕。然而我们的思想呢?
我感到了空虚。
我希望有快乐,肉体的快乐,同时也有精神的高度愉悦。除了阅读,我还渴望思维的交流和碰撞。它不需要多么高深和专业,我只想有一个人在我的身边,站着也行,坐着也罢,她/他神态轻松,我也保持着愉快的心情;若是没有特定的问题,我们可以就一些社会上的问题或者最近看过的书聊点儿什么。我们深思,恍然,会心一笑,问题解决了最好,没解决也没关系,留着下一次的讨论……
总之,我想有这么一个人,我可以对她/说:“来,我们谈谈。”这个人不会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或者打着哈哈绕过去,而是可以更高兴地对我说:“好吧,我们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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