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远处的群山,沐浴着霞光的起伏的群山像是害羞的少女,温婉独立、静默无言。群山怀抱下的河水在泛着霞光的河滩上缓缓流过。光滑如缎的鹅卵石星罗棋布地分布在河滩周围,时而泛着银光,时而又像是微微害了羞,它们仰躺在沙滩上,任哗哗的流水冲刷自己的身体,悠然自得地在享受这清爽的初夏。
五岁的我此刻已不再趴在草丛里聆听蝈蝈的鸣叫,不再痴迷于半夜时分手拿矿灯去逮蝎子,而是和一群光屁股的小孩儿纵情向那片沙滩狂奔,快速甩掉身上仅有的几件衣服,褪去鞋子,踩着还有些温热的鹅卵石纵身跃向那片河滩。
四溅的水花、如花的笑脸,孩童的嬉戏声、不远处的蛙鸣、像睡美人样的群山、山头的那弯月亮,好一个如梦如画的夜晚。
不知何时,我到了乡里的初中求学,只顾埋头学习的我顿时像是收获时节的农人一样忙的不亦乐乎,家乡的模样渐渐变得模糊,如果不是那次步行回家,我永远不知那个我小时候的乐土——山水故乡那滴血的伤痛。 曾经的清澈见底因为被工业废水污染变成了猩红如血,恐怖的让人不敢靠近;曾经郁郁葱葱的青山荒芜的如同沙丘,曾经的青草馨香被一片恶臭占据……十里河滩,竟看不见一个人影。我的心口一阵疼痛。
弹指间,我已成年。蓦然回首,我日思夜想的梦里水乡又回来了,因为政府的提黄工程,以前的脏兮兮的水乡已被碧波荡漾的河水取而代之,山上茂密的松树高耸入云,像卫兵似的守护着我们。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扇动着翅膀的飞鸟如画般定格在我的脑海中。一座座崭新的二层民居依山腰而建,因为是黄河中段,我们这儿的黄河水竟不是那么浑浊,我和三俩好友借来一叶扁舟,行于水上,空气清新,水气缭绕,如梦似幻,山环水绕的乡村让身处其境的我身出七窍、心飞九霄,真的是“沉醉不知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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