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闲着无事,捉个7岁的孩童和我一同前往军哥书屋。老铁轨、小巷子、不咬人的土狗、水泥做的洗衣槽、水缸和米缸,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可是孩子有些抱怨:“宝贵的时间又浪费掉了。”那一刻,我竟然觉得有些悲哀,我们这代人向往的幸福,孩子们已经感受不到了。在喧嚣的大都市,像军哥这样遗世而独立的灵魂真的很难得。铁轨旁、小破屋、昏暗的灯光,可是从未停止对知识的渴求和光的向往。优美的低于生活,在城市的角落,把一切还给最初。
现在的孩子,他们的大世界,在书本里寻找,在游戏中寻找,在积木世界里寻找,在博物馆科技馆以及公园里寻找,在电视里寻找,在手机和电脑里寻找,他们体会不到我们儿时那些快乐。
我们那个年代,尤其是生活在农村,那时候通讯不发达,联系一个人,只有靠书信。从发出书信到收到回信,需要等十几天。有时候信息传递失误,一封热情洋溢的书信将会尘封,永远也到不了我们爱的那个人手里。一等就是几个月或半年,直到我们慢慢学会了遗忘。
那时候,父母能给我们的物质财富很少,我们想要得到的一切,只能到大自然中去寻找。做农活、爬树、捉螃蟹、摸河蚌、捉黄鳝、捉鱼虾、采摘野菜和野果子等都可以美美地打发一个上午。
之前写过很多次捉螃蟹,采摘野果子的乐趣,今天写一下捉蜻蜓和蝴蝶。那些在花丛中飞来飞去的小精灵,孩子们总会忍不住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待它们沉醉于花香中,悄悄地靠近,跟着它们在田野欢呼,一次次尝试着将它们抓住,喜欢把它们捧到手心里仔细地观察和把玩。后来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在长竹杆顶部绑一个圈,圈上放很多蜘蛛网,这样很轻松地就可以捉到很多蜻蜓和蝴蝶。
没有玩具,我们就自己发明,有时候沿用老一辈流传下来的。打纸板、掷签子、折纸飞机、扇火柴盒、跳橡皮绳、抓子、踢子、踢毽子、做弹弓、做笛子、打陀螺、摸瞎子、斗鸡、打沙包……
这些游戏需要的器材大部分都是我们自己做的。比如玩游戏抓子,找一个废弃的碗,用石头将底部敲成大拇指那么大,再将他们打磨得光滑一点,不伤手,每次用5颗,就可以比赛抓子了。时间久了,都记不太清楚每种项目的名称,好像有些叫做“走子”、“钻洞”、“进洞”、“捉小鸡”。有的项目很难,在石子儿被高高抛起那一瞬间,手要在地上拍两次再去接住石子。
为了能做“踢子”游戏,当油麻藤开花的时候我们就守候着它的果实。为了能踢毽子,每年就盼望杀鸡,拔下公鸡的鸡毛,再找一个铜钱,就可以做一个毽子了。
我们还喜欢在山坡上玩游戏。我和小伙伴们相约着一起去打猪草,等到太阳快落山,我们都打了满满的一背蒌猪草,都快背不动了。于是,我们就找一个地方玩一会儿再回家。游戏规则是:立一把镰刀在坡上,我们远远地站着,将一把猪草扔向它,谁能把刀子打倒就赢得那把猪草。记得小时候,不管玩什么游戏,我总是希望赢。而对于那种需要技巧的游戏,我每次都能赢。到最后,我将他们的猪草赢了一大半,回家叫母亲来帮我背,而他们回家就要挨骂。后来,别人都不愿和我玩了,我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玩得很开心。
在童年记忆里,我还不会忘记那束光。最初是那盏煤油灯,尽管风吹来的时候,它就可能会被吹灭,还可能熏得我满是泪水,但它曾经在无数个漆黑的夜晚照亮着我。有时到别人家做客,吃完饭天就黑了,山里的干竹子是我们最好的陪伴着,为了照亮我们,燃烧了整个自己。有时候,就让月亮和星星陪伴,跟着月亮一起走。
母亲和父亲就说一些顺口溜为我们壮胆:“月亮光光起,强盗来偷米。瞎子看不见,瘸子就追起。追也追不上,想着就哭泣。”
“大月亮,小月亮,二哥起床学木匠。嫂子起床闻到糯米香,打发姑娘到远方。远方的屋子窄又窄,只能装下两个客。姑娘听了不悲伤,抱着书本闻墨香。”
……
当我们沉默下来,就听虫儿们奏响整个村庄。那些日子,我们已经习惯了在漆黑的夜里前行,小小年纪就懂得,有些路只能自己走。
故乡是我永远写作的源泉,那个回不去的曾经,是我多年以来的梦萦魂牵。在那里,父亲为我种过很多果树,桃子、梨、李子、枇杷、杨梅、柚子等,每一棵树下,都写满了父亲和我的希望。父亲为我种过很多花草,艾草、紫苏、洋荷、兰花草、仙人掌、芍药、美人蕉等。不管父亲走到哪里,看见别人家的植物,总想征得别人的同意,为我搬一些回家。
我记得那种惊喜,记得那些花开,记得那些甜美的果子。我记得那片田野,无穷的希望,无尽的远方。我记得那些人们只求温饱日子里,父母曾为我种下一棵希望种子。
文/思伊星光小仙女
202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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