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銅燭臺自從收進書房後,一直被我當做鎮紙用。其實,我知道它的最初用途,頂部的凹槽是用來插蠟燭,如果大小合適,可以讓蠟燭紋絲不動。在遠去時代的某個夜晚,在點燃的蠟燭散發的輝光下,肯定有個書生在秉燭夜讀寫字。有燭臺與燭光的陪伴,夜也就不那麼寂寞了。
之所以會當鎮紙使用,是因為燈火通明的現代燈具早已取代了蠟燭的發光,可它依然物有所值。底部厚重的圓心恰似象征公權力的公章,那種威嚴無言自在,帶凹槽的插件倒成了取捨的紐手,取放自如。
鎮紙多為長方形,圓形鎮紙還真少見,所以鎮紙又叫鎮尺、壓尺。其實镇纸的起源正是由于古代文人时常会把小型的青铜器、玉器放在案头上把玩欣赏,因为它们都有一定的分量,所以人们在玩赏的同时,也会兴手用来压纸或者是压书,久而久之,发展成为一种文房用具——镇纸。所以,此銅燭臺用於鎮紙倒好像回歸了它的本願。早先铜因其体重为镇纸较为普遍,《文具雅编》:“铜者,有青绿虾蟆,偏身青绿;有蹲虎、蹲螭、眠龙;有坐卧哇哇、有镏金辟邪、卧马,皆上古物也。”看看,古人的文玩喜好反應在銅鎮紙上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境地,造型美是必須考量的,有時它的實際功能反倒不注重了,遇到玩心重的主,它倒成了一件玩物。也有以石頭為鎮的,唐杜光庭《录异记·异石》:“会稽进士李眺,偶拾得小石,青黑平正,温滑可玩,用为书镇。”所以我的以燭臺為鎮也不為過。
宋代张镃有一句诗:“三山放翁宝赠我,镇纸恰称金犀牛”。用在我身上可謂是:鎮紙恰稱金燭臺,它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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