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排队买菜,前边两位大姐不约而同地买了一大把香菜,让我想起自己关于香菜的往事。
在不吃香菜的人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异类——喜欢吃香菜的,另一种是她们的同类——不吃香菜的。
而我,恰恰就是那类不吃香菜的人。
莫名其妙的,我从小对香菜的厌恶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听到香菜的名字就反感,闻到香菜的味道就恶心,看到香菜的样子就浑身难受,喝到香菜味道的汤就呕吐。家人熟悉的朋友都习惯我这个坚决的无香菜主义者。
这么反感为啥还会喝到呢?那是因为外出就餐时,即使点餐对服务员,千叮咛万嘱咐别放香菜,别放香菜,但是厨师习惯使然,难念偶尔还是不小心撒了一两片香菜叶子在汤里,后又悄咪咪地捞出来。可是这人不知鬼不觉的举动却逃不出我这只嗅觉灵敏的鼻子和刁钻古怪的嘴,好几次和不太熟悉的朋友一起用餐,碍于情面不好意思责备服务员,更不想令朋友扫兴,在朋友的殷勤招待下,做足了心理建设,屏息凝神勉强喝下几口,几分钟功夫就反胃难受,去洗手间干呕半天才算了事,让新朋友一次就目瞪口呆,记忆深刻。
小时候为香菜没少和老妈斗智斗勇,老妈没强迫我非吃不可,但却反对我拦着不让她们吃。我实在不能忍受香菜哪怕一丝一毫的气味,即使她每次给我先乘出一大碗汤来再撒香菜我也不能容忍那股气味在家里飘散倒我胃口。她前脚买我后脚丢,到用时她再三追问我坚决不招,藏到干了才倒打一耙埋怨老妈记性不好。
老爸的工作是一年四季的三班倒,没有固定休息日。记忆中的除夕夜,几乎没有几次是赶上一家团聚的。
在我13岁那年的除夕,老爸破天荒的赶上轮休在家过三十,我嘴上不说啥,心里却乐开了花。吃着老爸特意挑给我肥瘦相间香喷喷的哨子肉和小脆骨,闻着锅里慢炖了一个多小时鸡汤飘散的香味,不由得口水直流,在不吃牛羊肉的老妈提议下做个锅改良版的鸡汤泡馍。可是出锅的功夫事就来啦,我听着老妈和老爸的对话:
先给老大乘出来一碗再撒香菜吧
哎呀,取不出来了了。都十多岁了,要慢慢适应,吃一点怕啥?
正在摆放碗碟的我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老爸太不通情理了,明明知道我不吃香菜还这样说,委屈愤怒令我难过地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理。
老妹老弟叫我几遍都不开门,只得向老妈求助,老妈笑眯眯地说道
别傻了,你爸刚才故意大声说话逗你玩呢,这还听不出来?他早拿大老碗给你乘出来了。
我擦掉眼泪,将信将疑地快步跑到饭桌前,掀开大瓷盘,底下一碗香喷喷的鸡汤冒着热气,不由得破涕为笑!
老爸与病痛斗争10年后归土,明知道对他是一种解脱,却从不忍看他离世前瘦到脱相的照片,没勇气想起关于他的点滴回忆。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
想起关于香菜的记忆
关于除夕的记忆
更是关于父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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