恓惶

恓惶

皎月洒满大地。窗外鹅毛般大雪噗噗噗的落个不停。远处的树儿只剩下干瘪的树枝抓着漆黑的夜不肯跟今天告别。窗台上几个树叶空灵的飘过。诉说着期末考试后全校区即将陷入一场无声的静谧。

因为这个学校是小型学校。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孩子在这边上学。刚满14岁的我在这里上了一年的学。因为其他的原因。我们那边的所有学校都拒绝我这样的学生。所以就转到这个离家5里路的学校。90年代的农村学生都是骑自行车上学。星期三回家“背馍”。当然。我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就是回家没有馍背。

父母因为包工欠了一屁股账。没办法带着我跑路。所以父母就去了新疆。创业赚钱。对于14岁的我来说。一切都只能默默承受。承受星期三别人回家“背馍”。我一个人在校楼等他们归来。

这是临近期末考试的时间，学校让所有学生把铺盖带回家，考试只有3天时间。而且都是附近的学生。所以整个学校都空了。我家里离的远。我没办法每天来去。所以在别人搬被子的时候。一个人跑到附近的铁轨上溜达。用玩石子砸石子玩。火车过来过去的。载着不同的东西，忙碌的像条狗。我却在这里不知道该高什么。一时兴起。就用石子砸火车。噼里啪啦。心里也挺欢喜的。

等学生们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悄悄从窗户爬进了宿舍。一切都没变。还是原来的臭味，只是少了聒噪的人情味。黑夜降至。我把自己的铺盖放在旁边，有些学生估计懒的拿铺盖吧。所有的铺盖都被我拿来享用，挺奢侈的。整整7床被子，全部铺着。最后盖着我的被子。因为怕被管理员发现。所以就铺在了墙角。

整个夜晚我都在想一件事。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窗外白雪皑皑。我看着管理员打着手电检查学校。不敢出声。怕被发现撵出学校。怕被第二天学生们知道后丢人。怕这个学校也不要我了。安静的在这个角落里。享受此时此刻窗外的天地。

半夜三更时想尿尿。想的不要不要的。因为门已经被管理员用铁丝绞住了。爬窗户也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会爬窗户了。更何况那个时候是大雪的冬季。憋着吧。兴许睡着了就不会尿尿了，于是乎，我用右手狠狠的握住年轻的丁丁。像个1元的火腿肠那样的漂亮苗条。

窗外一切都是安静的，雪是动的。星星是动的。我的心跳也是动的。透过窗子我看到了一颗星星一直对我眨眼睛。我问它在干嘛？它不说话。眨巴眨巴了三下。我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又眨巴了三下。我吞了一下唾沫。说了一句去你妈的。就默默睡着了。

忽然整个宿舍异常光亮。那个星星在宿舍的中间照耀了宿舍的每个角落。我问它从哪里来？它说：从你心里来。又问它为何来？它说：只为你而来。我问它什么时候走？它说永远不会离开……

猛的一下从铺上坐起。身上都是汗。原来是一场梦。原来偌大的宿舍还是我跟床铺。

想尿尿了。

不想我为什么在这里了。

想到世界如此安静。不想偏离纯粹的梦里。

所有的假象经过时间的考核后都变得干瘪无力。在梦与现实的边沿才能看到事情的真谛。原来孤单是你人生最彻底的享受，它能在彷徨纷扰的世事里寻觅得少许的静怡。

我从床铺走下来，从宿舍的进门开始，边走边尿，边尿边回味刚刚那颗星星的来历。尿到我床铺边的时候意犹未尽。

说了一句，妈的，恓惶！

上铺。

睡！

一觉天刚亮

惺忪揉双眼

玉茎擎天柱

开启祸害人间吧……

——《恓惶》

——7号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