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具有一定辨识度的记忆叫做童年,那在记事之前的那些点点记忆或者甚至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的记忆只是靠爸妈或亲戚的口述才形成的记忆就叫童年以前吧。
我出生在大年初四,一个迎神接神的日子。寓意倒是不错,也不知道我妈是不是故意忍到这天才生的。对于这个生日吧,有利有弊。好处是大年初四算是比较好记的农历日子了,由于农历的日子比较难算,如果没有过农历生日的习惯,久而久之可能很多人连自己的农历生日都不记得了。而我的农历生日基本上只要是熟一点的亲戚都是能记住的,所以我反倒是农历生日过得多新历生日过得少了。而弊端就是,大过年的过生日,基本上就都是和亲戚一起过了,从小到大都没和同学过过生日(过年放假根本就找不到半个同学来过生日)。所以我小时候一直很羡慕那些能邀请同学一起过生日的人,找爸妈要几百块钱和同学一起去汉堡店大吃一餐在我看来真是太幸福了。
而我的名字,据说是翻字典翻出来的。把几个姨妈拉上,加上我爸妈一人说一个数字,分别代表第几页第几行第几个字。然后翻看新华字典最后决定了这个“前”字,也算是天意了吧。倒是可怜我爸最开始给我起的名字“邱冉迪”,被所有人一致反对,结果成了我爸一辈子的QQ昵称。说实话,现在想想如果我真叫“邱冉迪”的话,听起来好像确实怪别扭的。我没有小名,也不知道是不屑还是当时没这个钱去给我算命。像我表哥,他就是算了命说他命里缺水所以取名叫“滔滔”。而我后来自己去差我的生辰八字的时候发现我是五行缺金的,而“前”同“钱”,正好补“金”,说起来还是挺巧的,冥冥之中就补上了。
至此,这世间多了一个我。八斤八两,我妈说生我差点没把她累死。生下来就是个大胖小子,这体重算是挺少见的了。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补的,听说她怀孕的时候有段时间天天吃泡面吃到她那阵子看到泡面都想吐了,但泡面这种没营养的东西真能补出胖小子吗?对此我深表质疑。不过,小时候白白胖胖才是好的,越胖在大人们看来才越健康,所以我一向深受大人们的喜爱。可谁知道。这一胖,就胖了二十多年。长大了才发现,越胖真是越讨人厌,只能说是“时代变了”。
小时候的我,虽说是胖,可并不健康。小孩体质弱,经常要跑医院都是正常的,而我属于格外弱。基本上隔天就得往医院跑,属于是家里住一天医院住一天的情况。这时的我已经是有一点零星的记忆了,就记得当时我在医院混得很熟,医生护士们全都认识我。一是因为我常往医院跑的缘故,二是因为我太胖了,护士扎针每次都找不到血管要反复扎好几次。而第三点则是我扎针不哭不闹,和同龄小孩一比简直天差地别,辨识度太高了。其实要说不闹倒也不是,由于手背的血管最难找,所以护士经常会建议在脑袋上或是脚上扎针。对此我是宁死不从,我宁可手背扎十针也不肯在脑袋上扎一针。而由于我扎针的次数太过于频繁,手背已经被扎得千疮百孔了。无奈之下,我和护士各退一步,最终同意在我的手腕上扎针。而对于打针不哭这一点,是因为我爸的绝招。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开出的条件是只要我打针不哭一次就给我买一张游戏卡带,就是当时小霸王红白机的那种卡带。这条件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可太诱人了,要知道一张游戏卡在当时可算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而且在那个游戏就是“精神鸦片”的年代里,一般家长是不会轻易买给小孩的,像我很多童年的小伙伴家里一般都只有一张两张而已。而我只要不哭就能得到一张,再加上我隔三岔五就去打针,最后不夸张的说是累积了一柜子的游戏卡,所以当时邻居的小伙伴们都爱来我家玩。虽说是奖励我的买的,但其实也是我爸爸自己喜欢玩而已,真是找了一个好借口,这招以后很值得参考(怎么在老婆不同意的情况下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记得每次去游戏店里挑游戏卡的时候,我挑的总会被我爸以各种理由否决,最后他挑上一个他自己喜欢的忽悠我说这张怎么怎么好玩,我每次总能轻易就被他说服了。
说回我这个病,每次去医院,医生拿手电筒一照我喉咙就是一句,“扁桃体肿大引发的咳嗽,发烧”。虽说是“老客户”了,这流程倒是一次没少,其实连我都知道看不看喉咙我都是这个病。还有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是一次很严重的发烧,连续烧了三四天都没退下来。该打的针也打了药也吃了,都没用,最后我妈情急之下买了一大袋冰袋回来放在我额头上帮我降温。冰袋是我小时候的一种零食,其实就是袋装用色素香精调出来的饮料,当时卖一毛钱一袋。而我由于体弱多病,小时候是绝对禁止吃零食的。冰袋对我来说可是绝对的诱惑,就这么赤裸裸的放在我脑门上,我能不尝吗?这不等于是让猫先生去看守鱼塘,让孙悟空去管理蟠桃园嘛。我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表现出对冰袋的不屑。然后再趁我妈去上厕所的时候马上拿起一袋冰袋就啃。结果,已经记不清是冰袋太硬还是我妈上厕所太快,总之就是正啃得开心却被抓了个正着,我妈很生气大骂了我一顿。那是当时我觉得最恐怖的妈妈,而现在想来那惊恐的表情应该更多的是对我的关心吧。不过,因祸得福,也不知道是因为冰袋降温真的奏效了亦或是我吃的那半袋冰袋其实是灵丹妙药,又或者是体内的病毒也被我妈恐怖的表情吓跑了?总之,那天之后我终于退烧了。
对于我这病,持续了太久太久,我爸妈为此都心力交瘁,但一直都是治标不治本。当时好不容易治好了,没过两天就又复发。为此,医生给出了一个建议——把扁桃体割了。说到要割掉我身上的器官,我可被吓得不轻。我不知道割扁桃体是什么概念,当时一直认为扁桃体就是喉咙。也不记得我是从哪学的说人是靠喉咙说话的,我认为要是割了扁桃体是不是就不会说话了?然后我那段时间就拼命的说话,再没话说都要找话讲,生怕再不说以后再也没机会说了。我爸妈当时也很纠结,因为做手术总归是会有弊端的。犹豫了好多天,最终还是决定不割了,我也终于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当哑巴了。可是病还是得治,不然隔三岔五去医院算个什么事。这时候在深圳的叔叔给了我爸妈一丝希望,说是要不然带我去深圳看看?结果这一试还真给治好了,对此我是一直很感谢我叔叔,要是没有他,我这病还不知道要持续几年。深圳不亏是高新城市,科技领先我们那小县城不知道几个等级。医院一看我这情况,也不知道开了个什么药,都没打针,就靠吃药就能吃好这个病。不过医生说的一席话对我影响特别大,说是这种药的副作用是对我的记忆力会有影响,让我爸妈考虑清楚再给我吃。也是纠结了一阵子,但为了健康还是让我吃了这药,只是被医生说得太恐怖了搞得他们有些后怕。而医生说的这句话,从此一直被我当成学习不好的挡箭牌,因为我只要学习不好就可以赖在药上,被药影响了记忆力没办法,读书读不进去。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这药并没有损伤我的记忆力,我学习不好只是因为我没认真去学罢了。就高中班主任在毕业总结我们班上同学的特点还说到我的特点就是记忆力强。只不过自从有了这张“免罪金牌”以后我就一直没有认真去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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