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读书

      周末，清晨的雨，如朱自清笔下的春雨般，“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这个季节的雨寒意渐重。后来雨又稍稍大了点，淅淅沥沥地落着。

听雨•读书

      落雨，不能跑步，做些什么呢？

      我坐在阳台上的藤椅里，捧着村上春树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手里的书还残留着上次意外打翻的咖啡的香味，浓郁中泛着香甜。咖啡和慵懒的午后更配。这样飘雨的清晨更适合手捧一杯清茶，听雨读书。一杯长兴的紫笋红茶，清香温暖醇厚，用她的独有的热情带走雨天的清冷和哀怨。

      山里头的冬天总是来得早一些。窗外，入户楼梯边，凌霄又顺着墙根爬上三楼。墙上的绿叶被昨晚的西风吹黄了大半。沾了雨珠的黄叶变得更加厚重，水珠顺着叶脉聚积到叶尖上，顺势而落，啪嗒——啪嗒——滴落在楼梯上。去年装修房子时，我嫌它把墙壁爬得一塌糊涂，工人干脆帮我把它的枝枝丫丫全剪了，只剩下离地一米左右的老桩。一到春天，它又抽芽发枝，一路向上，碧绿的叶子挂满白墙。盛夏开了一场热闹的花事。橙红色的花朵犹如一只只小喇叭挂在绿叶间，好似在吹奏胜利的号角，庆贺它的重生。

      花坛里的香樟树，曾经油亮葱郁的绿叶渐渐变得稀疏。樱树上半黄半红的彩叶和着几片绿叶在细雨中摇曳。园子里的乌桕树个子最高，虽然只剩下头顶几片枯叶，依然倔强地在风雨中俯瞰众生。它们已经度过生命中最灿烂的季节。

      地面上躺着一层或黄或红或绿的落叶，片片都带着各自青春的回忆。我不舍得将它们扫到垃圾桶里，这是它们最后展现生命的机会。

      最惬意的还是围栏边的一丛翠竹。当初邻居家整修园子将竹子都挖掉，换上新的绿植。然而这小东西顽强得很。几段残留在地底下的竹鞭经过春风春雨的浸润，又冒出笋芽儿。之后，又在园子里占了一席之地。雉城的朝雨浥轻尘。初冬的冷雨，细细密密，缠缠绵绵，洒落在碧绿的竹叶上，没有雨打芭蕉的叮咚响，唯有青青竹色新。

      雨渐渐大了起来。稍远处山坡上林子里的鸟雀躲在树冠里，不时地传出啾啾声。之前，它们总爱飞到庭院里，东瞅瞅西瞧瞧，在草坪上啄啄草籽、虫子之类。冷风冷雨，它们也不爱出来散步了。

      村上春树坚持跑了这么多年，他在跑步时想些什么呢？写这本书时他已经持续跑了将近23年，几乎每天都坚持慢跑，每年至少跑一次全程马拉松。我总是敬佩这种能冷静分析自己的性格，选择适合自己的职业和业务爱好，并能持之以恒的人。村上和我们谈论跑步时，其实谈论的是一种生活方式和一种观念，让我们更好地应对生活。

      几近不惑之年，我们已经跑过人生最美的季节。尽管我们不再青春，依然可以坚持。坚持读书、写字、游泳、跑步，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对得起自己的野心，也不辜负所受的苦难。像凌霄花一样，如翠竹一般，即便从头开始，余生也只想活成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沏一壶清茶，读一本闲书，听一场落雨，赏一地落叶，润泽一份心境……一个人浅唱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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