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主张“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人有两只耳朵,却只有一张嘴巴,古罗马一位哲人从中体会到造物者的意图,让我们多听少说。
我们有声学、语言学、大众传媒学、音韵学等等。唯独没有沉默学,因为沉默这件事怎么可以教呢。
每当我身处在人群中,听到某个人一直发表自己的看法,就觉得厌烦,尤其是自认为有学问的看法。他们说演讲的前提是自信,可自信的前提是自知吧。毋宁说,天下的自信多半是盲目的,唯有了盲目,才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自信。敢于以原创的身份宣说陈词滥调。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即使是真理重复十遍,就肯定成为废话。人说废话是正常的,在所难免的,可是能把废话说得好,不也是一种才能吗?若世上不准说废话,只允许真理的话,我想人世便会沉寂如坟墓。所以我觉得如何说话,懂得说话,如何把废话说得好,这是语言的魅力,所以我学了播音。
公平地说,那种仅仅出于表现欲而夸夸其谈的人还算可以接受。可是现在有些人不满足这种虚荣,他们要大张旗鼓的去推销自己。所以我们便看见了,平庸的诗人扬言拿诺贝尔,一些低俗小说成为榜首,还未开拍的电视剧闹得沸沸扬扬。在一片喧嚣中,我便想起吉辛的话:“人世一天天愈来愈吵闹,我不愿在增长着的喧嚣中加上一份,单凭了我的沉默,我也向一切人奉献了一种好处。”
一切伟大的诞生都是在沉默中孕育、爆发的。广告成就不了文豪,哪个自爱且爱孩子的母亲会在分娩之前向新闻媒体界频频展示自己的大肚子呢?
懂得沉默的价值的人却有—双善于倾听沉默的耳朵,如同纪伯伦所说,他们“听见了寂静的唱诗班唱着世纪的歌,吟咏着空间的诗,解释着永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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