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只狗

心中那只狗

        晚上读季羡林的《因梦集》，随手翻了一篇文章——《一条老狗》 ， 本以为文章只是记录自己养狗的一些经历什么的，想不到一看开头就吸引了我：自己不知什么原因，会时不时想起一条老狗来，并且这条老狗萦绕在他脑海里70年，正如他说的“无论我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不管是在亚洲，在欧洲，在非洲，一闭眼睛，就会不时有一条老狗在我眼前晃动”70年，一条狗能如此久地让一个人念念不忘，想必这其中有一段让作者刻骨铭心的故事。

心中那只狗

        以前我家也养狗，前前后后大概有过五、六只，到现在留下记忆只有那只大黄狗。大黄狗的体形中等，它的毛发像狮子，在我们老家叫这种狗为狮毛狗，在当时的乡村很少见。这只狗怎么来的，我没有一点印象，奶奶告诉我说，这只狗比我还大，说是在我出生的时候，这只狗就来到我家。

        平时对于这只狗没有太在意，也说不上喜爱，更不会去宠爱它。狗在乡村基本上是每个家庭的“标配”，习以为常。只不过当时大部分人的家里喜欢养母狗，母狗不仅能看家护院，每年还能产一窝小狗，多少还有点收入。而我家却养着这样一条大公狗，一直不太明白是为什么。除了我家，村里还有几户人家也养了公狗，这几只公狗经常在村里打架，对于娱乐活动极其贫乏的我们来说，看狗打架也算是难得一场戏。看狗打架，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无论自家狗被打得如何惨，都不会出手帮忙。这种习惯可能是受“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影响吧。我家狗虽然不是大型犬，但它经常与村里那条最大，最凶的狗打架，每次打赢了，我会在同伴面前得意几天。

心中那只狗

    《一条老狗》中那只晃了作者70年的老狗，看上去很平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作者没有写它的外貌，只写见到它“静静地卧在那里（破篱笆门）”，感觉像陷入于困惑中。作者是回乡为母亲奔丧时遇到这条老狗，那天，作者在村内二大爷家里吃完饭后，坚持要回家陪母亲，在门口就遇到了这条老狗。作者有8年没有回家，与狗并不熟悉，但这条老狗遇到他时“并不咬我，有时候还摇摇尾巴，表示亲昵”。后来作者去了他婶婶家，回来时，老狗还是在篱笆门口，作者被它的忠诚所感动。由这条老狗，作者想到是这条狗陪送母亲度过三千多个孤寂的夜，想到母亲在父亲死了之后，没有了任何的经济救济，靠着半亩地维持生活。想到以前曾有人告诉他，母亲如果知道他一去不回头，无论如何也不放他走。

心中那只狗

      其实这篇文章最让我感动是作者离开家乡时这条老狗对主人的不舍。作者在料理完母亲的丧事后，又要离开故乡。临走时，那只老狗忠诚地趴在篱笆站口，“见了我，它似乎预感到我要离开，它站起来”，“走到我跟前，在我腿上擦来擦去，对着我尾巴直摇。”这只老狗用无声的语言表达对主人的恋恋不舍，对于心中充满悲伤与愧疚的作者来说，怎么会不被这只老狗行为所感动呢？作者最后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泪流满面抱住了它的头，亲吻了那只狗。在之后的日子，作者经常想念那只老狗，“每天到村内找点东西吃，究竟能够找多少呢”、“相信它绝不会离开篱笆门口，但“它究竟能趴多久”“也许最终是会饿死”。

      读到这里时，在我脑海时有这样一个画面：一只老狗，静静趴在门口，等待它的主人回来，最终饿死在门口。突然我想到了我家狮毛狗的死，它是老死的。记得它死的那天早上，我去屋前的菜园里摘菜，走进园内就看到躺在一个稍宽的菜地上，我以为它只是躺在那里，我赶了它几次，它动了动，似乎想站起来，但又站不起来。我猜想可能是病了。摘完菜回到家，我把这事告诉了奶奶，奶奶到了菜园，看了它一眼，很伤感地说：“它老了，要去了。”奶奶转身回到家里，装了半碗白米饭放在它的嘴前，狗张了张口，没有吃，混浊的眼睛里流下泪水，最后我奶奶把它抱回家里，把它放在平时趴的地方。我试着喂它吃点米饭，还是没有吃进去，等到家人吃完早餐去看它时，它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了。下午，奶奶把这只狗埋了。之后，家里好一段时间再没有养狗。

        老家有吃狗肉的习惯，我小时候经常会看到狗被杀。对于大人杀狗，我似乎很麻木，有时还会驻足观看。但是自从看到我家狮毛狗老死之后，尤其是看到它将死之情形后，再也不愿去看杀狗了。

        那只狮毛狗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我不时会想起它死那天流泪的样子，我不知道那只狮毛狗是否也会在我面前晃7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