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179、家里。夜
孟达和龚心如睡在半明半暗的卧室。
窗外，一片知了的叫声。
孟达：老婆。
龚心如平躺着，不应也不动。
孟达：有些话，我想跟你说一下。（顿）这么多年夫妻，我心里知道，你是好妻子，也是个好母亲。这个家让你辛苦了。都怨我太失败，太自私了。总想有朝一日能给你和家人一些安慰。现在却是这么个结果。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龚心如：少说便宜话。现在才良心发现了？早干甚的？
孟达：对不起。
龚心如：（半天不语，终于翻身向着孟达）好了，不要说什么对不起的话了。这么多年，你也确实不像话，把所有的精力，全放在写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上。你沉迷的太深了。我就烦你这一点，可至终，我也没改变了你。现在……（哽咽）。我给你说，后天，柱子就要上考场。完了你就给我住院去。我就是死马当着活马医，也要你给我活着。活着，这还是个家，我还有个说话的伴。你要是就这么自私的走了。把我们孤儿寡母留在这个世人。你说，你走了，说再多的对不起，又有甚意义（突然放声哭，又忙压住，呜咽而泣）！
孟达抹了一把眼泪，把老婆拥在怀里。
s :180、高楼顶上。夜
孟达和柳如月坐在那处台了上。
东边，月亮冉冉升起。
两个人的身后，那种黑色的影子又在成形。
柳如月：上一回在这里看月亮。你说遇上了煞。煞是什么东西？
孟达：怎么说呢，人生得意时，煞是得意之上的一把烈火，灸热的很。人生失意时，煞是失意的一股怨气，衰败的很。人生衰朽的时候，煞是灵魂的一声叹息。
黑色影子张牙舞爪逼近过来。
孟达：（快）说白了，它不过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与天地相系，和命运共体，自在又空无，时聚又时散，势利而又无耻的一个影子罢了。
黑影因为生气而咬牙切齿地抖动着。
孟达：人不惧死，煞不过是另一种笑容。
黑色影子抽搐变形，痛苦地飞去飞回，最后凝为一滴露水，晶亮在孟达的手背上。
露水中，月亮晶亮。月光照亮了孟达和柳如月坚毅的脸颊。
整个城市，在月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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