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齋怪錄之一

閒齋怪錄之河图赋

河图赋

文/盈之

閒齋怪錄之一

子愚折腕，久未復兮；舊疾紛至，仄病咸生。中若結轖，噓唏煩酲；惕惕怵怵，臥不得瞑；精移神駭，忽焉思散。

百憂感心，萬事勞形；久執不廢，誼自傷悼；以為壽不得長，大命乃傾。

戊戌霜降，午夜昏寐，聞有異聲，悚然聽之。忽而奔騰砰湃，如波濤夜驚，風雨將至；鏦鏦錚錚，金鐵皆鳴。忽而悠揚輕凝，似王雎鼓翼，鶬鶊哀鳴；交頸頡頏，關關嚶嚶。

閒齋怪錄之一

俯則未察，仰以殊觀。詫異之余，睹一古人；鶴發童顏，眉目清奇；鴻衣羽裳，鸞姿鳳態。縱目流眄，似曾相識。

其告之曰：「我鬼非人，乃汝前生；吾伴汝之，四十年餘；戊戌主凶，難了厄命；故詐佯摔，斷腕渡劫；護主留河圖，太極六一兮。」

稍爾曰：「萬物變化，固無規律；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憂喜聚門，吉凶同域。天不可預慮兮，道不可預謀；遲速有命，焉識其時。

匪我语汝，多言益嗤；杞人之忧，妄自悲哉，念誰為之有疾，亦何恨乎失志？」

言畢，惚然不見。

遂驚醒，據幾而起，涊然汗出，淋灕大暢，霍然病已。抬腕拭汗，太極龍圖赫然在目，惊谔之……

                   

                        盈之於戊戌年初冬莫閒齋

閒齋怪錄之一

译文：子愚（人名）骨折摔断了手腕，久未康复，各种旧疾又接踵而来，频频复发，导致胸中气闷淤积，烦躁不安，唏嘘不已。常常感到心惊肉跳，夜里睡不着觉，精神涣散，心力衰弱，对任何事都感到忧心重重，做任何事都感觉疲惫不堪。久病不愈，便失去了信心，认为自己活不长了。

戊戌年霜降节气那天，半夜昏昏欲睡中。（他）突然听到有异样的声音，听着让人有些害怕，一会儿汹涌澎湃，像是江河夜间波涛突起、风雨骤然而至，发出铿锵之声，又好像金属撞击的声音；一会儿悠扬婉转，像鱼鹰在水面张翼低飞，黄鹂在枝头婉转歌唱，河面鸳鸯交颈，空中群鸟飞翔，鸣声吱喳，美妙动听。

他低头时没察觉异样，抬起头看到了令人惊讶的发现，有一个穿着古代装扮的人出现在面前，那人鹤发童颜，眉目清秀，手拿羽毛扇，一派仙人风度。仔细看好像是哪里见过。

他对子愚说：“我是鬼，是你的前世，陪伴你过了四十几年了，戊戌年你有厄难，危及性命，所以我故意让你摔断了手腕，躲开这一劫难，又在你手腕上印上太极八卦图，镇气压邪，保你平安。”

他停顿稍后又说：“万物变化，是没有规律的，福与祸不是绝对的，福是祸的诱因，祸是福的根源。天和道，深奥玄妙，不可预测；死生迟速有命，哪能预知它的期限！

不是我要说你，我说到现在都要想笑了，你总是杞人忧天，自悲自叹，你想想见过谁像你一样，因为生病就失去活着的信心呢？”

话说完，他就消失不见了。

子愚一下子惊醒，扶着案几起身，身上不停地出汗，大汗淋漓后，神清气爽，感觉病也好了。抬起手擦汗，突然看见手腕上一个清晰的太极八卦图案，顿时惊讶不已……

注：

王雎：鸟名，即雎鸠。

鸧鹒：鸟名，即黄鹂。

颉颃：鸟儿上下翻飞的样子。

河图、龙图：古代指太极八卦图，出自儒家关於《周易》卦形来源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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