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之至

作者: 葉葉素心 | 来源:发表于2021-12-21 18:04 被阅读0次

    不知不觉,冬的脚步已经跨过冬至的门槛。

    这一天,如果有阳光,应是一年里光照最短的,可能午休时轻轻打个盹儿,阳光就瞬间移走了;这一天,不论下没下雪,都早早泡好脚上床休息吧,所谓“冬至养生,重在养‘藏’”,便是应在这里了。

    三候

    就季节转换来说,地球的变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分为两大标志阶段:一是日间最长的夏至,跨越夏秋;一是日间最短的冬至,跨越冬春。

    冬至,“至”意为极致,冬至便是指到了冬天的极致。这里的“极致”,并非指气温降到最低,而是说白昼时长缩到一年中的最短。岁月变迁在这里有了较为显性的体现,过了这一天,日间光照将渐渐拉长,也意味着寒冷的阴气已经触底,阳气的萌动开始蓄势待发。

    冬至是二十四节气之一,相传,早在三千年前,周公姬旦就用“土圭测景”的方法,定洛阳为土中,又用“时间平均法”演算出最早的节气——即冬至。从周到秦,一直把冬至当作岁首,直到汉武帝采用夏历后,才把正月和冬至分开。

    古人对历法的探究可谓精微,把一岁分为四时,一时分为六节气,一个节气分为三候,一候为五天。每一候均总结出一个物候现象的规律,称为“候应”。冬至三候分别是:蚯蚓结、麋角解、水泉动。意即:代表着阴曲阳伸之物的蚯蚓,因阴气依然强盛,故而在土中蜷缩着身子;麋与鹿虽然同科,却分属不同的阴阳之性,古人认为麋的角朝后生,属阴,而冬至阳气上涨,麋感应到就会慢慢解角;山中的泉水因为感应到了阳气而流动起来。

    无论哪种物候,都蕴含着古人对于天气历法的思索,更寄托了冬寒之下,对蓬勃温暖的春之力量的渴望。

    之味

    冬至夜长。北方的夜又比南方长了几许,厚厚的黑暗裹挟着刺骨的寒风,吹瘦了枝条,吹枯了绿野,吹散了漫天摇曳的落叶。这个时节,即使天寒地冻,窗外被人遗忘的角落,偶尔斜过来一枝竞绽的红梅,幽暗的冷香透着几分寂寞和孤高,也让我们看到了生命的韧性和坚强。安静萧条的世界,几缕暖阳执着地紧握着指缝间流离疏漏的时光,默默在冰封大地下悄无声息地孕育着新一季的盎然。

    冬至诗美。冬季冰冷萧索,万物凋零,凡人经受着难耐的严寒,伟大的诗人却常常逆向思考,写出隽永的篇章。唐代大家杜甫在《小至》里说:“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刺绣五纹添弱线,吹葭六琯动浮灰。岸容待腊将舒柳,山意冲寒欲放梅。云物不殊乡国异,教儿且覆掌中杯。”用刺绣添线写出了白昼增长,还用河边柳树即将泛绿、山上梅花冲寒欲放的景象,生动地写出了冬天里孕育着春天的景象。宋代朱淑真一首《冬至》:“黄钟应律好风催,阴伏阳升淑气回。葵影便移长至日,梅花先趁小寒开。八神表日占和岁,六管飞葭动细灰。已有岸旁迎腊柳,参差又欲领春来。”更是处处透露出春之即来的兴奋开怀。

    冬至汤暖。小时候我生活在南方,一年二十四个节气,只有冬至是记忆深刻的。这一天,我们能早早放学,在寒风呼啸中期待母亲端上来的人间美食——汤圆。在我们当地,汤圆不同于元宵,是咸味儿的,七分糯米加三分粳米搅拌均匀后,磨成细滑的粉,加水拌匀搓成圆圆的丸。

    另一边,作为汤圆陪衬物的配料会格外讲究:当年生的香菇,农家养的土鸡汤,加上切成细长条的冬笋、莴苣,满满地炖上一大锅。母亲总是提前备好各种食材,头一晚便泡好厚厚的花菇,等到菇面上的花褶子一点点打开,再沿着纹理撕碎,冬笋、莴苣挑实心儿嫩脆的,竖切成细细的薄片。经过母亲这一番收拾整弄,吃到嘴里满满的浓香,都是家的味道。

    岁首

    讲究细食是国人的传统。除了对老家汤圆印象深刻,因为地域民俗的不同,江浙一带从北到南也产生了非常丰富的“冬至文化”。浙北一带杭州人吃的是年糕,或蒸或煮或炒,保证你一天都吃不重样,绍兴人吃馄饨,嘉兴人吃桂圆烧蛋,湖州人吃冬至团;浙南一带又不同,金华人吃萝卜肉圆,温州人吃麻糍,宁波人吃的特别讲究,叫酒酿番薯汤果,取其霉运“翻”走,“福气高涨”的彩头。

    这些年南南北北地走来走去,看到了很多人们看得重的东西。小时候是好奇,后来是探寻,到得如今,却多了几许敬畏。譬如冬至,在民间曾长时间霸居“岁首”,一些地方依然沿袭着古老的仪式,形式上比肩清明、除夕等大日子,一点不含糊。

    无怪《清嘉录》说:“冬至大如年。”把过冬至当成过大年,古代如此,毫不夸张。至今大江南北,仍有不少地方隆重对待冬至这一日,有的扫墓祭祖,有的做上专属美食,虽因时代的变迁和生活方式的改变而略有不同,但同样值得重视。

    江北这边,有“冬至饺子夏至面”之说,今儿我们家就包了饺子,过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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