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可快
在电影《狗十三》的海报上有这么一句话:每一场成长都是凶杀案。李玩作为一个孩子一次次地不被理解,一次次地不被尊重,甚至一次次地被残忍扼杀真我,不可否认,从这些痛苦的过程中她获得了成长,成为了更加适应现实社会需要的人,可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她一点点地变得俗气,当然这种俗气不是贬义词,而是学会了更好地保护自己少受到伤害,学会了顺从和忍耐现实的痛苦。
在宋人蒋捷的《虞美人》中,少年人无忧无虑,没有什么生活的重担要承受,可以“听雨歌楼上”,在盏盏红烛的灯光摇曳下,在暖融融的罗帐逶迤中,只管逍遥快活,风声雨声入耳,也只是调笑几声,毋须担心生计。青壮年时候不得不去四处游历,以求生存,在他乡的小船上静静地听着雨点打在水面上,“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只让人联想到漂泊的自己,天地何等的宽广,自己又是如斯渺小,就如同那一只离开了雁群的大雁,孤苦伶仃,唯有悲凉西风相伴。到老来,守着一处僧庐,两鬓已经花白,听着窗外大雨如注,忆往昔,岁月如歌,“悲欢离合总无情”,不再尝试着去改变什么,而是好像听雨打桐叶,“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成长的俗气至顶体现在不再去追逐改变,而是对自己与世界关系的放手,在面对无情现实的时候,要么妥协,要么放任。可俗气至顶的成长在王之涣的《登鹳雀楼》中却展现了其积极一面: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从登高楼的过程之中体悟成长的真谛,夕阳的余晖洒在山边,依傍着西山慢慢地消失,滚滚黄河向东奔腾而去,最终汇入了海洋,就如同人的一生最终的归宿是死亡一样,无可改变,唯有接受。可就算是知道最后的结局,也不应该消极地对待自己的生命,而应该更加珍惜短暂生命里的每一个美好的情景。比如现在,把万里的锦绣山河收入眼底,而想要把这些风光景物看够,只能登上更高的一层楼。
和过去的自己道别,坦然接受现实,或许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成长,犹记年少时,正如宋代辛弃疾在《丑奴儿》中所写的那样,“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不知道忧愁滋味的少年人为什么喜欢登高远望呢?因为他们还不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一心想着写出一首首的新词,哪怕是勉强诉说忧愁也愿意。而在尝尽了人间疾苦的时候,却是想说说不出。寻得个倾听的对象已是极难,想要把自己内心的愁苦用语言表述出来也是不容易,还要考虑说出来后有没有消极影响……千思万想,“欲说还休”,终究是“却道天凉好个秋”,在悲伤凄凉的秋天里称赞它的凉爽。
在不断成熟的过程中,不得不学会戴上虚伪的面具,用微笑来掩饰哭泣的内心,用原谅来换取别人的称许,哪怕是撑不下去了,也得把周围的一切安置妥当,只是怕麻烦他人给自己带来怨怼。成长是一次次地委屈自己,一次次地把郁气强压在心底;成长是自己变得越来越现实,越来越轻视飘渺的理想,越来越重视金钱与利益;成长是把自己曾经珍视的棱角磨平,只为让自己与世界和解。
看万物之生长,悟自我之成长,在黄花城早起远望的纳兰性德通过大自然的变化获得了心境上的精进。初雪之后,夜色正浓,寒意阵阵,可纳兰性德克服了自身的惰性与对寒冷的恐惧,“自起披衣看”。在满是积雪的悬崖峭壁上,栈道上很是光滑,可再刺骨的寒风,再艰难的处境,也阻挡不了他披着件衣服观景的兴致。眼前一片茫茫,“不觉成长叹”,此处的成长指的是事物的发展,心中无限怅然,感概万千。什么时候才能天亮呢?到那时,“晓星欲散,飞起平沙雁”,代表着夜晚的星辰就要消散,广漠沙原上的大雁也要起飞,开始新的征程了。
向往美好不俗气,可在追求美好的过程中不得不进行的爬摸滚打却充满了俗气的味道,为了生存,不得不斤斤计较,不得不把得失成败看得重要。更加无奈的是,一不小心,你就会变成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唠叨个不停的家庭妇女,在菜场上为着块儿八毛讨价还价;或者变成挺着啤酒肚在饭局里自以为是、侃侃而谈的油腻中年男人。想想这个,心里对成长就莫名地抵触,可又清楚地知道,不去成长,是避免了满身俗气,却逃不过碌碌无为的平庸。
想要拥有质感的生活,坦然地面对成长吧,遵循成长与发展的规律,从幼年迈向少年,再到青年、中年、老年,一步一步,从懵懂到知悉再到通透,如此,才不辜负人生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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