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抽空看完央视新鲜出炉的纪录片《人生第一次》,从幼儿初到人世的第一声啼哭,到第一次迈上学堂的不安焦躁,到远离父母的地方悄悄长大,到第一次牵上那个女孩的手许诺终生,再到买一处小房定居安家···画面一帧帧的流转,朴实而平淡,讲述的都是这个社会最普通的人经历的最普通的生活。
镜头里的他们,距离我都很遥远,可是我又一次次的被触动,可能是一句简单的言语,也可能只是一张纯粹的笑脸,或者一次无奈的妥协。从来没有谁的人生会是完全相同的,很多感受却是相通的。他们的第一次,也是我们已经经历的或者即将经历的第一次,他们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也会是我们人生里的千般滋味。
跳出镜头之外,不禁回忆起自己曾经经历的人生,很多落灰的记忆仿佛鲜活了起来,虽然我确信大部分都已经忘记。
我想起第一次离家,在我的高中时代,没有太多的惶恐,那时候我总是自信到自负,我总以为我和其他人不一样,看着校园里挂满的口号,我觉得我可以创造奇迹。谁会想到,最后我会在一个理科快班里颓丧到想要辍学。甚至第一次哭着跟老爸吵闹,我想要去打工,我要去创业,显然最后被老爸轻而易举的镇压。往后的日子里,看着同学在堆成山的课本里埋头解题,我最大的乐趣却是看隔壁班的女孩从我窗前走过,那是我第一次青春的悸动。
我想起我认真喜欢过的第一个女孩,在我的大学时代。认识她实在是巧合,我愿意把它归结为缘分。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学校的操场,像青春小说里常常会出现的情节,我们围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转,遗憾的是没能擦出火花。往后的日子,第一次知道暗恋的感觉居然如此煎熬,却又不敢表现内心的喜欢。在终于熬不住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第一次向一个女孩子表白,用发短信那种最傻的方式。不出意外的,我遭遇了人生第一次被异性拒绝的苦涩经历。
我想起第一次真正远离故土,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开始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那时候的我,对未知充满了好奇和迎接挑战的激动,还有一股难以言语的愧疚。在我刚准备告别故乡的时候,恰逢老妈身体不适做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手术,我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陪伴父母的时光总是太短,特别是在距离父母千里的地方。然而,选择了就再难回头,只能被时间推着走。于是,一个人在苏州,很长一段时间住在宿舍,每天加班到半夜,疯狂刷新着我人生的第一次。第一次做一份盗窃笔录,我甚至比报警人还紧张,磕磕绊绊写了半个小时。第一次抓人,是蹲守在市区的一个拆迁老区,炎热的夏天,从下午到傍晚,我可以清晰的想起我正准备端起盒饭时突然发现嫌疑人后扔下盒饭冲上去的激动。第一次工作中流泪,是在又一个加班的晚上,我一个人开着警车在回去的路上,天空阴沉的下起了小雨,路灯朦朦胧胧透过车窗,车载电台里突然放着异乡人的歌曲,我静静的开着车静静的听着,突然一股沉重的孤独感铺天盖地的袭来,悲伤弥漫全身,眼泪莫名其妙的就流了下来。我感觉很累压力很大,那一刻,我很想家。我没有去擦眼泪,等待流尽之后,感觉好像卸下了重担,孤独感也渐渐散去。
我想起第一个恋爱的女孩子,她说很爱我,她想和我结婚。可是那时我从来没有想过结婚那么遥远的问题,我觉得有点害怕,我不断的问自己,我做好准备了没有,问来问去都是否定的答案。那时候我希望婚姻是我与她相爱,我们不要把结婚作为一个必然的结果,而是在一同经历一段段时光以后,我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再给她一生的承诺。可是那时候,我给不了,终究还是说了再见,我经历了第一次失恋,没有太多的刻骨铭心,只是满满的歉意。
我不知道那些记忆为什么会如此清晰,总之它们就那样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些当时不经意的细节,此刻就像是电影里的特写,细细品来,又是另一番感慨。还有太多想要去写,第一次告别男孩长大成人,第一次独立办案成为一个侦查员,第一次立功受奖,第一次在别人的婚礼上被感动开始渴望婚姻···在极度安静的时刻,那些记忆疯狂的跳出来,甚至开始杂乱,希望可以找个机会再去一条条的捋顺化成笔墨。有些人散了后再难遇见,有些记忆丢失了便再也找不回。趁还能想起,写在文字里把它封好,毕竟,这是我曾经的人生。毕竟,因为它们,所以有了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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