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在追职场小说，女主是法官，有很多案件审理故事。中间讲了她自己的故事。
她是农村孩子，曾经一度因为家庭和睦生活条件不错过得很开心。后来，家里遭遇经济危机，爸爸外出打拼，妈妈也随后出去，她成了留守儿童。没几年，经济条件好了，但是父母的争吵多了。有一个暑假，妈妈把她带到城里，领着她进入一栋大楼四楼，让她自己上五楼敲门、陈述爸爸的恶劣事迹……一扇门又一扇门，一个叔叔伯伯又一个叔叔伯伯……她那时七岁，隐约知道有些话不是真的，却无法估计这些话对爸爸造成了什么影响。过了几年她清晰知道父母间出了问题，提议他们离婚，妈妈痛哭流涕破口大骂，爸爸摸摸她的头说“你和这没有关系”。为了观点被重视，她拼命学习努力长大。十五岁她考上法律大学亲手拟定了父母的离婚协议书。
我喜欢这个故事，不只因为讲述故事的语言，不只因为女主光环的智商加持，不只因为对孩子心理的观照。
然后想到，我也见过这样故事的现实版本。
十九年前我刚工作，任教一个音乐班一个美术班。美术班有个很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男孩子，文气安静，他不爱文化课，不过可以画很漂亮的卡通画，他总是很忧郁，望着人的眼光像是穿过人望着远处，和人总有疏离感。曾经有音乐班的女生组团去走廊围观他。慢慢熟了后，他偶尔会来办公室和我聊天。一次他问我屏保照片是谁，我炫耀：我外甥可爱吧？随即问：你小时候也很可爱吧。
他顿了一下，静静说：我不知道。
为什么？没有照片吗？
他又顿了一下：爸妈离婚的时候，妈妈把所有照片都撕毁了，所有的，所以我不知道我小时候长什么样。……我是判给妈妈的，周末或者放假可以去看爸爸，我很想爸爸，但是我不愿意去看他。因为每一次去，妈妈总要我这样说那样说，来和爸爸要钱和，伤害爸爸。
我不记得当初对他说了些什么，也想象不出以我当初的阅历会怎么面对这样的被自己爱的两个人深深伤害的孩子。即便是现在，我似乎也只能告诉他，这不是你的过错。
后来，寒假前，他和我说喜欢楼下班级的一个女孩子，是他的初中同学。我说我帮你打听一下她在班级的情况。不过假期上来，他有了女朋友，是自己班里一个很活泼的女孩，据说追了他很久。
我没问他楼下那个女孩怎么办了，没问他为什么换人了。我可能隐约能明白活泼女孩对他的吸引——那么火热，或许可以温暖他。
毕业后，听说他们分手了，他没考上大学，她去了外地读室内设计。
又很多年以后，我在超市偶遇那个姑娘，一家四口，她干脆利落，老公胖胖暖暖的，两个儿子可可爱爱。我没过去打招呼。默默祝福她。
再也没有见过他。听说他结婚了，在中山西路和庆丰路交叉口附近开过手抓饼店，我没见，再无消息。
只是时不时会想起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了爱人的能力有了爱人，那个曾经心里被父母灼伤的洞，填补了一些没有。希望他好。
有些路一起走，有些路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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