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前,同辈最年长的堂哥发了个短信给我:听说老家搞得不错,很想去参观。
这给了我一些压力,老家是弄了下,相对于旧时来说,变化是有的。关键是年近八旬的大哥,短信向我提“要求”,是非常珍罕的,平时里,只有我们赖他荫庇的份。
我与他共一个曾祖,同一辈中,男丁共十二人:我祖父名下六个,他祖父名下亦六个。
他与我父亲同年,参了军,转业到地方后,就在城里扎了根。曾当过我十年的顶头上司,刚参加工作那会,回到老家与父母说起过他,母亲说:“你大哥吧,有点不像农村人。”
说实话,工作以前,我与他交集少得可怜,对他除了仰视,还是仰视。最让我不解的是,当我试着用母语(壮话)与之交流,他应答的是“梧州声”,这是两种不同的语系,在我们这,语言可自由切换,不碍交流。虽然他老家与我们不在同一个村,他们住的新圩,也是壮族聚居地,但至少祖语是不能丢的啊。
后来我才发觉,我们是从山沟沟里搬出来的,我们的祖语,真的还是梧州声,至于壮话,是因为我们家在壮语区耳濡目染后用惯了——看来错怪他了。
在他手下工作那些年,私下场合,我们都用祖语交流,在生活上,对我更是关怀备至。后来商业系统式微,他退居闲职,等着退休;我自谋职业。但不在他手下干活的那几年,每到春节前,我都会收到他派送的“特别红包”,我客套说“不用”,他则说“兄弟咩”!
本想五一请他们来家玩,奈何那几天我忙于交接,手尾太多,心闲不下。想着就趁周六稍闲,于是向他发出正式邀约,对方欣然接受。
周五晚饭后就和小梁、弟弟敲定了菜谱,并请求居家的哥哥帮弄几个拿手的柴火菜,除了菜园自有的菜蔬外,其余由我们采买回去。
中午回到老家,趁还有些时间上简书写几个字,不久哥哥下班回来,于是把战场转到厨房。
下午,大哥、大嫂一行五人开车进到,一下车,两位老人就直奔厅堂,对着神龛点香,还不忘叫他们女儿过来参拜。我知道,以前,每年的清明和春节,新圩那边的伯父、堂哥都来老家祭祖。后来他们嫌麻烦,就请了香火过去。
一起来的另两位男士是他们女婿,前后逛了一圈后,往休闲区去了,说要找尤伯杯直播赛来看。
我与大哥的大女婿读书时就见过面,年纪相仿,也是酒中老友,因为酒,他与我们兄弟们都熟,当“啊叔阿叔”叫着我们时,干脆让他们直呼名字,这样就轻松多了。
哥哥他们在厨房忙活,我在茶室泡茶闲聊,大哥讲起他小时候的历史,原来他家搬过新圩前,也在本村住。当他回忆起骑牛背被淘气的牛带进荆棘丛,自己一身狼狈时、在古榕下脱光猪打水仗时,我一点也不觉得母亲说他“不像农村人”……
我也把村里住的另两位堂兄请了过来,另一位在厂里有任务,回不了。于是,同辈的十二人中,今晚到了六人,大家在圆桌上用起了自泡的桑葚酒。除了他小女婿要开车不能沾酒外,其余的都满上,我印象中,大哥除了重阳节,还未曾在老家与我们喝过。
酒是堂哥阿友自酿的,我们加了桑葚浸泡后,一股淡淡香水芬芳萦绕开来,自饮到一定程度,大家轮流做庄,玩牌斗酒。热烈之余,侄女也加入其中……
酒后喝油茶,吸田螺,这些也是为今晚而设的副项。看来阿友喝得挺尽兴,重复着当年他在大哥手下当保安的过往。
院外细雨纷纷,五月的天气,气温较往年更低了些。而我们的茶廊内,欢聚的氛围高涨。大家还饶有兴致地留影,记录这欢乐时光。
送走他们后,我一看,哎呀,文章没写完,赞也没及时点,一不留神,全落酒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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