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女儿为了爵士舞的事情和我们发生争执,好在她渐渐懂得争吵没用,基本还是用相对比较理性的方式和她爸爸交谈以及后来和我用微信沟通。
她想报名爵士舞,而我们不同意出学习费用,如果想学让她自己打工挣钱去学跳舞。
理由是,一切关于娱乐的事情,父母不负担,需要自食其力。
事实上她在打工,或许是打工的辛苦让她有点比较看重钱(这是好事),总是想尽量让我们给她出费用而存自己打工的钱。
这个和日本孩子是不同的,日本的孩子打工就是为了花钱为了自己的兴趣爱好花钱,所以几乎是不存钱的。
但我们所讲的是子女与父母的界限。
这个在日本社会中是常识,但在中国的独生子女占主导的社会中不是,或者说界限很模糊。
事情比较简单,但她接受关于界限是需要时间的,我们也没有必要多说,只是等待她学会接受。
早晨,在窗口站了一会,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江歌事件。
对于刘鑫的心态,起初我是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不可理解,但我忽然有了另一个想法。
这件事在日本人眼里看法有很多不同,其中一个观点是江歌为刘鑫付出毕竟是她自己的想法,刘鑫不该被道德绑架。而另一方面,很多日本人不是很理解两个女孩的相处方式,因为过于没有界限,这在日本社会是很难发生的,至少在同性非同性爱的关系中这种没有保留的付出是很少见的。
刘鑫将江歌对她的感情解释为同性恋情,很可能是事后她的狡辩,这种关系在中国女孩之间几乎是很难看见,相比之下,因为是同性,谈得来而同住同吃,在很多留学生尤其女性中倒是常见。中国女性之间的友情常常被西方误以为同性恋,但这不是。
但我想到的是两个留学生的关系上似乎有点界限模糊,因为江歌让刘鑫长期吃住在家里,并且在刘鑫表示有危险的时候去接送她。这种付出是有些越界的。
我想到的是,或许是江歌的家庭,一个为了她而活着的母亲,一份为了她而毫无保留付出的亲情,虽然这在中国的家庭很普遍,但一个单亲家庭,这份亲情的分量更重。
江歌没有谈过恋爱,也就是说在她的人生中,尚未有过超过和母亲的关系的人出现,而她是母爱亲情的单方面接受方,而没有输出过。
如同被爱是一种需要,爱也是一种需要。
爱与被爱,是一种平衡。
单向接受被爱的人,或许是需要一份出口,输出这份爱,遇到刘鑫之后,变成了对刘鑫的毫无保留的友情付出。
而刘鑫,得到江歌这样的友情,是幸运,但一个家庭中的独女,大概饱受父母的溺爱之后也觉得理所当然,直到事情发生之后江歌母亲来“讨要”来“清算”这份友情的时候,她感觉到巨大的道德压力和情感压力,我相信在事件处理过程中出于自私她有意无意利用了江歌对她的友情,并在事后用同性爱去逃脱舆论上道德上的压力。
因此事后的过激反应变成了对江歌妈妈的语言暴力。
心理的不成熟,对于责任的缺乏担当,造成了这巨大的悲剧。
审判已经落下帷幕,然而这件事的波纹仿佛一直在扩展,在心中扩展。
独生子女的心理问题,更进一步说,不仅仅是独生子女的问题,而是考试过度压力下缺乏健康的正常的社交,缺乏孩子间正常的打斗,争吵,孩童期间是对成人世界人际关系的模拟,是沙盘,是预演,是练习,是学习人与人的付出与接受,界限的感知等,对小孩可能影响是巨大的。
我甚至猜测北大谢天宇杀母案背后的复杂动机,一方面是母亲无尽的爱,一方面是母亲的完美(他的母亲知性、理性、美丽,精神洁癖以及工作能力、自立精神等等,对于孩子也没有给予压力,几乎别的父母常有的问题在他母亲身上都看不到),人在完美面前的压力是巨大的,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或许很好诠释了这种压力。
自私是人类的基因,也是人类能够生存下去的原因。
这种自私,一旦失去,会给自己带来危险,会失去自我保护的屏障。
江歌母亲的无私母爱,造就了江歌的优秀,但也是这种无私的友情付出,又最终带来了悲剧。
这些就好像人生的悖论,也是人类道德体系精神体系的大Bug,但他们会出现,就像the matrix中的黑猫。
以上仅仅是我个人的观点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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