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她和他在广场上散步。
她说：“其实，高考选择专业还是要选择就业面宽的。老韩的儿子选择了动物医学，将来的就业面就窄，你告诉他了吗？”
“告诉了。”他答。
“动物医学将来能转生物科学吗？”
“不能。”
“怎么你和他电话里聊了那么长时间，跟我就不说话呢？”她又有些心烦。
“不是一个层次的。”他笑着答。
“你层次高呗？”她讥笑着反问。
“咱俩就像两个转动的齿轮咬合不上。”他揸开双手，一手高一手低地模仿两个齿轮旋转着。
她有些吃惊，这曾是她形容他俩交流不畅的比喻。她转而笑了，不管怎样，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你懂得多，你知道王莽，你认识李宗盛。”她想起他们昨晚的交流。
“嗯。”
“你知道裱画，你懂得……”
“嗯。”
“你都从哪儿知道的？”
“看书、看微信、微博呀！”
“哦，我没时间看，又累眼睛，看得没你快。”她说。
“我脑袋不够用啊？”她开始怀疑自己，“你什么都知道，怎么不多给我讲一讲呢？”她又问。
“不是一个层次的！”他又答。
“你智商高，我智力不够用呗？”
“对你的智力都产生怀疑了？”他开心地笑问。
她看他取笑她，生气了，扬起巴掌打在他后背上。
他还是笑。
“那你看我写的东西不表态，也是觉得我写的浅？”她追问。
“哦……”他含糊着，未置可否。
她继续攻击：“那你写一个试试，你读的书多，你能写吗？估计你写的东西还语法不通呢？”
“我要写不是没有可能，鲁迅，郭沫若，冰心，这些大文豪都是学医的出身！”
“那当代作家还有许多是学中文出身的呢！要不，咱俩合写一个？”
“咱俩要写，就只能写一篇《糊涂地爱》！”他迅及回答，并大笑。
“哈哈，哈哈哈——”她也大笑起来，更用力地敲打他的肩膀，最后笑得直不起腰了。
他们好久没有这样精彩地对话了，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大笑了。每天他都为她做晚饭，支持着她将全部的业余时间用于学习写作。看她最近胖了，还特意约她每晚散步。
“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继续写下去呢？”她依赖地、忧心地问。
“当然要写下去！”他不容置疑地回答。
“我这样写，能写出来吗？”她踟蹰着。
“当然能了！”他更加坚定地回答。
“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出来啊？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她犹疑着。
“这都走了第三圈了吧？”没等他作答，她忽然问道。平常他们只走一圈，最多两圈。
“你又不识数了，这都第四圈了。”
“啊？我今晚怎么了？总是被你骗，我这也太容易上当了……”她懊恼地。
“哈哈哈，被‘忽悠’瘸了吧？”他学着赵本山的腔调。
“哈哈哈，看来这小品来源于真实的生活！” 她又被逗笑了。
“对！”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自家楼下，他扶着被‘忽悠’瘸的她走上楼，她也装作‘瘸’了被他扶着走上楼。
写于2014年6月29日
改于2020年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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