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假牙成为现象级热点,并非一日炒作。在他搞怪、重口味的文字之后,蕴藏着一种不造作的直白酣畅,甚至略带禅意与哲学之况味。在《我的青春小鸟》这本“献给所有不曾爱过的人”的诗集中,读者很容易能够被作者直指人心的犀利所打动,甚至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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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牙能够颠覆众生对于诗人的偏见,他既不文绉绉,也不酸溜溜,更多的是一种低到泥土里的诗意。假牙的诗歌有诗歌语言应有的凝炼与朗朗上口,但绝不表达高大上或多情浪漫的主题。
云端的诗歌,被假牙拉回地面,以其他诗人的句子起笔或化用,再寥寥数笔破坏所有假惺惺的情绪,直接进入接地气的现实种种。以《小偷》一诗为例,假牙先是转引了徐志摩《再别康桥》中的名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描述客观情境后马上笔锋一转,在小爆粗口之后直击小偷内心世界:“整间房子没一件值钱东西,老子今天真是倒霉透顶。”高雅与鄙俗无缝相连,正如诗歌与生活本无间隙。
相比漂亮的话,假牙更爱说真话,在他的诗歌中,同样不见鸡汤,只见诗言无忌。被诗人们乐此不疲歌颂的情人们,到了假牙这里,“情是假的,人是真的。”全然不留情面的一针见血。
而与我们习惯的表述方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不同,假牙更为直率,在他看来“即使假寐也是自私的”,并提出了“记得在我睡着以前叫醒我”的请求,对于世界,与其麻木处之,他感受到更多的则是不安:“只怕一觉醒来/我已被遗弃在/一个满目疮痍/而且全然陌生的星球”。
读假牙的文字,让我想起另两位作者,一位是冯唐,另一位是巴塞尔姆。
说他像冯唐,是因为他们都迷恋于身体的描绘,一边流氓,一边深情。他们同样对于床事直言不讳,冯唐曾说过“灵魂是用来歌唱的/精神是用来流浪的/肉体是用来上床的”,以此来形容假牙的诗歌,同样恰如其分。而在假牙散落于诗集中的器官谜语里,可以感受到一种野性,就像冯唐所言的“肿胀”,有重口味的直白,同样有找不到谜面的神秘。
而假牙的天马行空且才华横溢,则像极了同样不走寻常路的巴塞尔姆。在他们的文字意象中,荒诞具象也许更贴近生活本质。在《我的青春小鸟》中,《分享》一诗读来特别欢喜:“梵谷把耳朵割下送给/贝多芬/于是听到了/向日葵盛开的声音”。混搭、诗意、不明觉厉。
尽管是离经叛道的诗人,看似百无禁忌,只管口吐狂言,但在假牙的心底,同样存留着几丝伤感与不安,恰如“方舟若倾,我们必将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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