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贴心。深邃的天空一碧如洗,遥远而宁静。偶尔飘过一片白云,顿时拉近了天空与人的距离,好一阵令人遐想。然而这么美好的天气,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书却并不合适。一切皆因风的不合时宜。冬天的风总是那么刁钻刻薄,只要它一来,凉凉就赶走了暖暖。任凭太阳如何卖力的熊熊燃烧,还真的只不过是个巨大的白炽灯泡。
想来也是十分有趣,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对自然事物有着自己的好恶。但一经语言或文字表达就变了样。仿佛自然界的一切事物都有自己的性格,自带善恶美丑的属性,并不是人类的喜好使然。像著名的禅诗说的那样,“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人们赞美秋月的静美,夏风的清爽,冬雪的纯洁。却不见人高歌夏雪,冬风,反而惧怕它们身上的力量——不详或者冷酷。这一切大概都要由“不合时宜”这四个字来背锅吧。
月亮还是天边挂着的那个月亮,风还是那股来自西伯利亚的风,在夏天得到人的坦诚相迎,在冬天被人裹紧衣服咒骂。都是因为它来的不是时候,不该在人们热切需要温暖的时候带来充满恶意的寒冷。就像今天这么美妙的一个日子,都被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不合时宜的风给搅和了。实在不能怪人心叵测,若是风有记忆怕是更加领会不了人的热情与冷酷之间的无缝衔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种霸道的宣言,向来是居于食物链顶端者霸气。顺我者笑,逆我者怒也是如此。好歹我也是属于食物链顶端的人,我对这寒风的咒骂也是理所应当的,不仅要骂,我还要指着风骂。
说起骂风,就不得不提下小旋风了。有的时候风很大,也来的急,像一头撒欢的小牛。突然间从天上冲下来似的,卷起地上所有能卷起的物品向人身上砸去。这时候人往往是猝不及防的,只能用背部当盾,头部使劲儿的缩到衣服里,在风沙中无助的等风停。有时候风不大,却打着旋四处摇摆。像极了龙卷风的缩小版。遇到这样的风,按照老一辈人所说,就得拿砖头向漩涡的中心砸去,不仅砸,还要骂它。因为这样的小旋风往往是类似小鬼之类的不详之物。小时候听的多了就信以为真,每次看到这样的小旋风都要追着打,边打边骂,“旋风,旋风,打死你!”有的旋风小,打一下就消失了。有的旋风却很有气候,竟然像张了眼似的追着人跑。这时候,一股怂气便从胸中升起,跑!
冬天的风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在夜晚疯狂的呼啸着,一阵紧,一阵松,仿佛呼吸一般。从光秃秃的树枝间飞奔着,在瓦房的屋顶噼里啪啦的留下折断的残枝。向一切有空隙的地方钻,边钻边打着凄厉的响哨,像极了鬼片里鬼的的哭声。只要听到这种风声,寒冷似乎就加重了几分。后来读到《庄子·齐物论》中的“夫大块噫气,其名为风。是唯无作,作则万窍怒呺。”才认真思考,所谓空穴了来风,大概风就是这么形成的吧!
夏天的风也来的猛烈。在浓重的黑云携带着积攒了旷日的力量从天边缓缓移来的时候。平地起的狂风便充当了先行者。长着茂密枝叶的树,躲过了冬天东北风的洗礼,又迎来了夏天狂风的蹂躏。它们在风中摇摆着像一个个坚强的不倒翁。但终究逃不过枝叶断落的命运。门窗在狂风来临时,此起披伏的发出或清脆,或厚重的哐当声似乎是交响乐的前奏。有时在夏天的夜晚,大风像约好了似的,连着好几天晚上在相同的时间宣示着它们的主权。在大风的怒吼中惊醒,又在怒吼中睡去,朦胧中,月亮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相比较而言,冬天的大风虽然寒冷刺骨,但似乎仅此而已。夏天的大风在带来凉意的同时,也展示了它的毁灭性,农作物成片的倒伏,便是它的罪证。
说到这里越来越觉得,风不应该是死物,正如宋玉在《风赋》所说的风的雌雄之分。它像人一样也是有性格,有灵性,暂且叫它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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