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本想着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但上午被翁校拉去做了一午党支部的材料,下午才跟家人一起回老家。到了老家,妻子说,你去菜园挖点蕃薯带回学校,早上煮稀饭要用。
菜园里种了好多蕃薯,蕃薯苗长得绿油油的,很是旺盛。一根根长长的蕃薯苗趴在土里,是那么紧致,那么亲密。我找了一垄种得早的蕃薯苗开挖,一挖就好几条蕃薯,红红的皮,一串串,跟一个个胖乎乎的小娃娃,真可爱!
说起挖蕃薯,似曾相识,小时候经常跟父亲去挖蕃薯。那时家里种了好多蕃薯,挖蕃薯是我们最高兴的事,我记得在挖蕃薯之前,父亲总是先把蕃薯苗割掉,一垄垄的蕃薯根下面,涨得土都裂开了好多缝隙。父亲说,裂缝越大,说明蕃薯越大。开挖的时候,父亲总是告诫我们,不要往蕃薯苗的根部挖,这样很容易把蕃薯挖断,要在旁边的位置开个口子,往深里挖。我那时还小,锄头又重,往往是举起锄头力气就不够用了,锄头直接往下掉,直往蕃薯根部挖下去,一个蕃薯被我拦腰斩断,这时父亲总是带着责怪的语气:“跟你说了,挖的时候要注意,你看,好好的一个蕃薯给你挖成这样,这样的蕃薯留不了多久就会坏的。”每每这时候,我总是憨憨地冲父亲一笑,说:“下一个一定注意。”没过多久,又一个蕃薯给我整得伤痕累累。父亲干脆不用我挖了,叫我把挖好的蕃薯捡起来,装进筐里。
每年我们家要收上千斤蕃薯,那时候家里穷,大部分蕃薯是用来作粮食的。每天早上,奶奶在做饭时(那时用木桶蒸饭)总会在甑子下面放一些蕃薯一起蒸,饭好的时候,蕃薯也差不多好了,那股蕃薯的香味,总是让我回味无穷。上学的时候,我总要带上一两个蕃薯用纸包好,放在书包里,去到学校,同学们都把家里带的蕃薯拿出来,大家比比谁的蕃薯个大,谁的最好吃。记得班里一个大个子,家里种的蕃薯是那种红芯的,含糖量高,吃起来很甜,他总要在同学们面前炫耀,看他吃蕃薯时那有滋有味的样子,好几个同学都馋得流口水了。
清贫岁月,整天蕃薯饭,难免会有吃厌烦的时候。我母亲和婶子大娘们用灵巧的手,变着法儿改善生活。家里的铁擦子原本是擦萝卜丝的,母亲用于擦蕃薯,擦出细渣掺和葱花萝卜丝,捏成窝窝头搁箅子上蒸熟,吃起来咸香。母亲将蕃薯渣拿细布包裹起来,反复挤压过滤出粉芡,搁铁锅里烧热水做成凉粉。在缺油少调料的日子,母亲只能用秦椒蒜汁凉拌凉粉,盛满一瓦盆,端到村头的饭场里,让左邻右舍的街坊品尝。那时候的人纯朴,围着瓦盆谁都不嫌脏,筷子头上蘸着口水,你叨一块,他扒拉一下,闲不住的嘴聊一些家长里短,其乐融融。
如今人们山珍海味吃腻了,蕃薯倒成了桌上的美味。每天早上煮稀饭时,妻b总要放上几块蕃薯,和着蕃薯煮出来的稀饭就是不一样,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吃着蕃薯,总是会勾起乡愁,想起小时候的事,想起那些被蕃薯香甜了的年代,想起那个年代辛苦劳作的人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