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味道

儿时那有些酸酸味道的面包，妈妈包的饺子，亦或是高梁米饭拌豆腐等一些味道，总是在不经意间勾起一种记忆，怀念一种味道，不知道是味蕾还是神经……

那天在超市，看着那些花花绿绿包装精美的面包，就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时的我好象还没有上学，六七岁的样子，八十年代初生活水平还很低，在农村很少能看到白面，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一顿饺子，白面饼，大馒头只能在想向之中，记得那个冬天，家里在打家俱，就是至今还在老家的那个“地桌（写字台）”和两把椅子，木工是生产队的一个伯伯，手很巧的，那时老爸管理大队（村上）的“窑地（砖厂）”，所以他很愿意给我家打家俱，可以赚生产队的工分，还可以有“好吃的”，每天中午，老妈都要把家里那仅有的“细粮”拿出来做给他吃，那天家里没有什么了，老妈就给我拿了粮票和钱，让我去供销社买面包，记得很清楚，那面包很大，烤得有点发红，老妈做的是白菜炖豆腐，将面包放在菜锅上，锅一开起来就有了一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从此爱上了那种味道……

外边的天湿润润的，有了早春的迹象，透明杯子里的茶叶与桃花相应成趣，浅浅的水色里淡淡的花朵与青青的茶叶尽情舒展，埋藏在心底的记忆也开始复苏，膨胀得就象那一杯的春色，抬眼望，办公室外的高楼，那没有一片叶子的柳树，遥远的荒芜在眼底无限延伸，那久违的味道又开始牵动那根敏感的神经了……

离开乡村好多年了，那盛水的大缸，那压水的“洋井”，那十几印的大铁锅，那灶下燃烧的柴火，那炊烟袅袅的图画等等都已沉淀成心底的画卷，随着时间的推移，色彩越来越淡，终于淡成了一幅古老的素描图，但却清晰依旧，不奢华，不浮燥，稳稳的张贴在心的画廊，引人驻足……

不知为什么，缝朋友便述苦说今年春节没吃到饺子，人皆不解，当我说明原尾，是没吃到妈妈包的饺子时，有一朋友“一针见血”的说“想妈妈了吧”，不说还好，一个窗纸就这样被捅破了，泪水象珠子一样滴落下来，一颗一颗滚过已不再年青的脸颊。老爸老妈去杭州小弟弟家了，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春节没有吃到妈妈包的饺子，心里很“委屈”吧，老爸老妈在沈阳的时候也不是天天能见到，但距离近就感觉不遥远吧，听起来是不是好笑，也不是小孩子了，竟然还是如此的长不大……

怀念一种味道，不管是味蕾还是神经，都是一种潜意识中的拒绝，拒绝成长，拒绝面对，拒绝想逃避的一切。平坦的柏油路，高高的楼房，包括城里小孩子那极普通 的衣服不都是儿时的向往吗？起早贪晚，挑灯夜读，终于挤过了独木桥，拥有了一个城市户口，吃上了“商品粮”，成为了“公家人”，可事事变迁，没有了“铁饭碗”，城乡差别也在逐渐缩小，户口也不那么重要了，想想，八零九零后的孩子是无法理解的……

刚刚收到了当当网购的新书《余秋雨人生哲言》，读到第四页的一段让我深有感触，就让这段文字做为我这胡言乱语的结尾吧，他说“人生的过程，在多数情况下远远重于人生的目的。但是，世人总是漠然于琥珀般半透明的胡杨林在薄雾下有一匹白马穿过，而只是一心惦念着那副扑克牌。请不要过于在乎马匹起点和终点的那个赌局。赌局以外，秋色已深。”……

紫陌珩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