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感慨,到了春分这一天,竟然冷的骇人。我已多日未感春和之息,寥寥草草地度日,目及天空都是表面看的那般阴忽,整整一天都是如此,雨落风吹伤我心,我的心情同本日的天气一样阴沉着。这毕竟是春天,可如冬日般的寒风又让我怀疑起来,百感交集。它不是如我所想的那般美和温柔,还未曾捎来绿,那水杉困在了十二月,仍是未长新叶的迹象,那落叶松也楚楚可怜,建在上面枝隙间的鸟巢,被风刮上去的红色塑料袋,枝隙与那充满迷一样的阴天,好如波列诺夫的《海边的房子》那幅画一样的基调。
越看越会觉得沉闷,寒冷而激烈的风下头发被吹出一个个的坑,撩拨起发须,人们不时戴着帽子或用缩进袖子里的手压住。有的人将自己裹地严严实实,将手揣进兜里,一位紫色帽子的老人从我左前方走过来,他那皱纹密集分布在脸上,围巾包住了他的嘴和脖子,看不出他的表情。事实上一切都充满了病抑的感觉,没有人在笑,一切都很凝重。这料峭的春天夺走了人对它的期望,又收割了人们百变的心,使之单调。
整整一天我都感到无聊透顶,它生生剥离了人们对生活的观察,让本该已经好不容易忍受过冬天的老人们走出门来感受生机。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呢?连日来这寒冷的春天总让我感到不切实际,仿佛脱离于三月,它就不是春天,而往月初回忆,它也分明有过温暖的时候。去年的冬天来得突然,当我某日早上醒来的时候,便惊觉风吹起屋内的窗户发出怦然的响动,因为这些年居住地极少下雪的缘故,我也便无力对冬天有什么念挂,而下了雪,在班上又会吆喝我去扫雪,倘若在我步入工作之前能下一场雪该多好呀!然而就这样度过了冬天,迎来了春天。早春的时候其实同夏天没有啥差别,总是不慌不忙也会忒出些许热汗,整个后背都异常刺热,记得当日是二十多度。到了如今五六七度的中午,我便因为如冬般异样的气候而穿上袄,不时醒着鼻涕,抿抿嘴唇。
总觉得如今的我没有了往昔那么多的感念,只剩一具空壳,在清灵的天空下我身心所碍皆来源于无聊的现实生活,没了兴奋,脱离了情谊,只有禹禹独行。抓起一把沙子,慢慢走着使其洒落在我身后,或者跟着落地的麻雀,不知道它何时再起飞,登上那树梢。我日夜麻痹,尤其到了夜间头昏脑涨,双目散光,看得昏沉。麻雀起飞消失在天际,而我顾影自怜,感到了雨丝。
春雨潇潇,它便又是另一番滋味,整整十分钟,它仍存春天温和的气概。我心念道:“如此如此。”谁料雨停的太快,没有多少人感受到。我向同事说起下雨的感受,他们笑我“没有雨又怎能感觉到雨的呢?”我嗒然若失,而后又气愤起来,估摸当时的脸红得像芍药。
绿化带中传来窸窣的声响,我知道里面有老鼠,没准还有野猫。我没有窥探其究竟的意思,只是徒然记述着本日的情形,总而言之这寒冷的春天令我的胸坎沉寂滞重,我审慎地再观察了一番周身,却连个人影都模糊不清,仿佛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唯独风拂嫌隙而连接起我和他和她。我终于看够了,随之便摘下眼镜来,双眼望天而放空思绪,又接着低头,此时我蓦然看见镜片上面分明的小小雨珠。我不知我是喜悦还是怎样,只是之后有人喊我过去的时候,我是小跑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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