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水浒里的几起大冤案,大家耳熟能详。林冲误入白虎堂,就是其中的一案。明明是被高俅召唤去看刀的,却诬陷林冲带刀闯白虎堂,给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最后林冲被逼上了梁山,妻子自缢。
另一个冤案说的是武松。武松醉打蒋门神,帮施恩夺回快活林,张都监要帮蒋门神,陷害武松偷了他家的东西。更让武松无法忍受的是,声称要嫁给他的玉兰竟然“作证”是武松偷的,最后武松也是被逼上梁山。
还有卢俊义,本来好端端的在家做他的员外,因梁山设计暗算,妻子贾氏与管家李固私通,诬陷他私通梁山。卢俊义下了大牢,严刑拷打,还差点丢掉性命,最后被救上梁山。
但在我看来,这几起冤情并非最冤的,毕竟这些受害者还活着。而且,除林冲以外,其他被冤枉的,基本上是报了仇的。像武松便是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把诬陷他的人杀了个一干二净。卢俊义更狠,“手拿短刀,大骂泼妇贼奴,就将二人割腹剜心,凌迟处死,抛弃尸首。”
我今天要说的,那真是飞来横祸,不但受屈,还为此丢掉性命。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宋江等108将被朝廷招安后,朝廷怕他们在京城中反变,且值辽国犯境,就被派去征辽。
宋徽宗为了显示自己对梁山兵马的“恩典”,鼓励宋江的兵马“征虏破辽,早奏凯歌而回”,下了道圣旨,令殿前太尉宿元景,也就是一手操办招安的那个大臣去传达,教中书省派两名官员,去陈桥驿犒劳驻军在那里的宋江兵马,每名军士赏赐酒一瓶、肉一斤,并且三令五申,不得克扣作假。
你道这些官员是什么人,都是腐败得无法再腐败的人,各省各部,上上下下都是这样的人,要不这么会有外敌入侵,百姓造反?这伙官员,那是谗佞之徒,贪爱贿赂的人。他们徇私作弊,将御赐的官酒,每瓶克减得只剩半瓶,每斤肉克减六两。
大家都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可梁山头领项充、李衮所管的牌手中,有个军校忍不住了。他手里拿着半瓶酒,十两肉,指着厢官骂道:“你们太势利了,真是贪得无厌,连朝廷对我们的这么一点点‘恩赐’都要克扣,简直是在佛面上刮金!”
那厢官本来就瞧不起这些投降过来的“强盗”,现在这个小小的“军校”竟敢来指责,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你胆子够大的。你算什么东西?你们这些剐不尽、杀不绝的贼!还敢和我顶撞。我看你们的反性是永远改不掉了。这酒肉,你要就拿去,不要拉倒。”
军校也是火爆脾气,一听也怒了,把手上的酒和肉劈头盖脑地朝那厢官扔去。那厢官大怒,喝令手下把军校抓起来。那军校本就是刀牌手,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拿着刀的。他也不甘示弱,扬了扬手中刀说:“谁敢抓我?”
厢官料定军校不敢动手,指着手大骂道:“肮脏的反贼,敢拿刀杀我吗?你动手试试!”军校真的被激将起来,怒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在梁山泊,比你强的好汉,我都杀了不计其数。像你这样的狗官、贪官,我见多了。”那厢官不知死活,依然步步相逼:“你敢杀我?你杀!你杀!”
那军校被逼得没有退路了,飞起一刀,正打中厢官的面孔。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赶上几步,砍了几刀,那厢官顿时一命呜呼。
事情发展得太快,项充、李衮两头领想制止也来不及,只得赶快报告宋江。宋江埋怨道:“他是朝廷命官,虽说只是个小官,连我也怕他。这下可好,你要连累我们大家了。”
那军校虽说只是个无名小卒,排不进天罡地煞里面,却是个很有骨气的好汉:“你要怕我连累了大家,就把我杀掉吧。”
宋江假惺惺地流着眼泪:“兄弟,我也保不了你,对不起了。”他拿来酒肉,给军校痛饮一醉。那军校也毫无惧色,坦然吃喝,然后在树下缢死了。宋江一边叫人把军校的头割下来,号令三军,一边赶紧“申复省院,勒兵听罪”。
其实,宋徽宗早已派人把这起“杀人案”了解得一清二楚,他装模作样地把奸臣痛骂一顿:“是你们这些省院腐败,委用不得其人,以致惹起事端,壮士一怒,目前流血!”
宋徽宗明知宋江手下的军校无错,是一名“壮士”,却依然下旨将厢官备棺椁厚葬,又差官督促宋江等,将违犯军校枭首示众,马上启程征辽。可怜这一无名小卒,为了维护梁山的尊严,为了梁山好汉不受牵连,敢作敢为,明知错不在己,依然忍受冤屈,慷慨赴死,还身首异处。
反观那些“梁山好汉”,眼睁睁地看着被克扣,无一人敢声张,那军校的直接领导项充、李衮不仅自己不敢反抗,连为军校讲一句公道话也没有。而宋江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大哭一场”,整个的梁山好汉,梁山兵将都集体窝囊了一次。
我想,如果这次惹祸的是卢俊义、林冲、武松、李逵等人,结果可能会是另一种情况。所以我说这一名小卒所受的冤屈才是真正的冤屈,是宋江和宋徽宗共同制造的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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