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层高了,窗外是一片空阔。
那些年,我租着那种步梯老房子。窗外有一颗棕榈树,窗也有遮雨棚。一到下雨的晚上,听着唰唰的风雨声,还有雨棚上叮叮咚咚的声音,心里就特别安静。
那里的老鼠也比较多,一到晚上就在房间里悉悉索索,让睡不着觉的我一点也不寂寞。
起来上个厕所,一开灯,就看见一些黑色的虫类仓皇逃窜。
我一点也没有觉得它们不妥。
就像以前在农村里,会看到蛇和蜘蛛,苍蝇蟑螂和蚊子也比较多。
万物和谐共生的感觉也不错。
而现在高楼层,窗户安的隔音玻璃,也不敢开窗,风会很大。
家里很干净,就像活在真空环境里。
夜晚失眠的时候,特别想唠唠嗑,才发觉没有一只生物可以供述,这种孤独才是真孤独。
我们总是咬着牙趟过最泥泞的路,奖励自己更好的生活。
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还是留恋那种满怀希望,浑身沾满泥土的状态。
那是一种奋斗精神。苦其筋骨,劳其体肤。
妈妈曾经说过,我和哥哥读书那几年,她和爸爸压力最大,也最累,却最有干劲。
人在努力狂奔的路上,是一种兴奋的积极的心态。
而现在我有一种躺平的感觉。
我呆过了太多的房间。
故乡的阁楼是我长大了的闺房。
那年毕业我找不到工作,在书店买了一本吴士宏的《逆风风扬》。让我对销售产生了兴趣。
我在夜晚里,听着屋后的松涛阵阵,一字一句的被牵引着。
后来我果然做上了销售工作。在别人都不看好的时候,我一直坚持着,迄今二十年年了。
一五年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除了销售,还可以干点别的。
在深夜里,我从零星的公众号碎片文字开始,一点一点的阅读。
我看着咪蒙起高楼,宴宾朋,楼塌了。
我也看着周冲从小县城里的体制内教师,辞职到广东做专职的文字工作者,甚至和六神磊磊的洗稿争论。
公众号也是追了弃,一直保留下来的也就子鱼和风茕子,故事类的就天才捕手。
这期间我系统性的看了很多文学书籍。
比较全面阅读的有李娟、刘亮程、阿来、刘庆邦、毕淑敏的,粗略读过的就很多了,国内的基本都有涉猎,国外的对日本作家比较了解一些。其它国家的也在一步一步增加阅读范围。
我总有一种感觉,这是我下半生会从事的职业,我应该做的事。
我就是在租着的那间房子里,晚上听着老鼠的吱吱叫声,完成了我文学的启蒙。那些书一本一本灌进了我的头脑里,让我一个全日制中专毕业生,自学考试大专文凭,两个孩子的妈妈,一个满脸雀斑的中年妇女,也敢走进神圣的文字殿堂,心怀梦想。
我近四十岁才在工作的城市里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在住进新房的这一年里,我的工作回到了多年前的起点。我感觉到我已经被时代OUT了,而新的工作技能还没有抽条,何时才能开花结果,接上那个被淘汰了的空缺。
我的躺平,是一种无奈。
我还有没有勇气,像当初一样,听着屋后的松涛阵阵,听着棕榈树沙沙声,勾勒出美好的未来。
今天已经是门店停业的第三天,我在家坐立不安,书被我拖来拿去,就是看不进去。
从现在开始,给自己一点要求,在没有新的工作前,每天阅读两百页书,写一千以上的文字 做为锻炼。
在高楼上,看不到楼下的树木,但可以看见远处的灯火和天桥上行驶的车辆。
杜甫有诗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住得高应该看得更远。
人任何时候都不要辜负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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