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母亲生日
那天天气有点冷,大巴窗外夜色已至,我坐在她旁边的位子,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和我说着她过去的事情,偶尔会用力捏着我的手,后来她低着头对我说:“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但我觉得我这前半生过得很幸苦,很累,我希望你以后可以不要这么累。”
我望着她,也望着窗外,玻璃上映着是她的影子。我看着那个坚强的,温暖的,甚至有点心酸的影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有点心疼。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疼她的呢,总之不是我叛逆不听她的话跟她对着干的时候,总之不是我自认为长大而不希望她过多干涉的时候,总之不是她说东我非要往西去的时候,总之不是那无数个让她担心得日日夜夜而不能眠的时候。
在我已经可以自己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已经过得不那么幸苦了。
她不用在风雨里骑很长时间的摩托车还担心我会被淋,她不用来来往往忙忙碌碌过着异地分居的日子,她不用声嘶力竭上着一周35节的课还要回家对着抽油烟机……
年轻时候过的日子也成就了现在的她——
一个雷厉风行犀利的,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一个可爱却又不失睿智的,一个自强坚强却也柔软的,一个真正自信有远见懂得包容的女人。
这就是我的母亲。
其实呢,在她的大脑里也常常爱自导自演一些小电影,偶尔满嘴跑跑火车,打个喷嚏能把正在睡觉做梦跑毛的学生吓醒,坐长途汽车张着嘴秒睡,性格直爽也不小心说错话,看到伤感电视剧也会被触动到流泪,也戴着眼镜满屋子找眼镜,徒手打蜜蜂,一个人可以卸一整只羊,做一顿手擀炒面片只需要十五分钟,从来只喜欢吃自己蒸的馒头花卷,还总爱和我抢零食。
当然这个也是我的母亲。
我很庆幸我是她的女儿,在我和她相处的这二十几年来,我们曾激烈争吵也相拥而泣,互相打趣也彼此鼓励,相互置气谁也不理谁到最后相视而笑,也一起啃着苞谷追剧到凌晨。她会在我自满的时候浇一浇冷水鞭策我。在我摔倒在地,想要放弃的时候,烧起一把火加以鼓励,温暖有力。意见相左之时,也曾激烈地辩论,面红耳赤,最后还正经端坐理智分析利弊。在我颓废散漫之时,要我拿出精气神,在家也好,一个人也好,要把自己收拾干净,穿衣得体整洁。
就在今天早上,她发来微信告诉我说,要真正去热爱生活,做个生活的有心人,不要老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还催促我多发几个朋友圈。
其实无所谓发朋友圈,她只是担心我生活状态。她犀利到我都没察觉自己的变化,而她抢先一步小心试探。也许她比我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当四人饭菜变成两人饭菜时,依旧是可口美味,即便已经不朝夕相处,还是能每天看到她可爱面容,微信里时常闪烁着有着向上力量的言语,她付出的,不仅仅是时间和那一日三餐。
即便如此柴米油盐酱醋茶也没能让她忘记自己是一个鲜活得个体,她依然有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依旧能在即将年过半百的她的眼睛里看见星辰,如果可以,我也想像她一样。
我很感谢她,以身作则教会我善良与包容,将委屈打碎还不忘要坚强,自尊自爱自信而不自满自负。也很感谢她,在我成长路上,不忘培养,全力支持。
我愿她做自己想做的,洒脱随性,愿她时常像个小孩,快乐自在,愿她岁月静好,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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