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

和母亲一起洗澡，适逢周日，洗澡的人挺多，几个人合用一个淋浴头。

等了半天，看到一对母女，母亲像是偏瘫，一个人占用一个沐浴头，女儿在旁边的沐浴头下面冲洗，冲了一会儿，女儿起身给母亲洗头。

我让母亲赶紧站到女儿的沐浴头下面洗头。

女儿对我的举动，我猜想有些许的不满，抬眼看了我一眼，我张嘴想说一句，我们先冲一下。

看到女儿的面庞时，有些呆愣，竟然是初中同学，她估计也认出了我，没有作声，继续低头给她母亲洗头。

许多年未见，在澡堂子遇上了，有些尴尬，想寒暄几句，看她低头，视若无睹，我只好也装作不认识。

还好，洗了一会儿，我瞅到有别的空闲的淋浴头，搀扶母亲换地方，话到嘴边的谢谢，终是没有说出口。

洗了差不多，我关上沐浴头，和母亲去搓背了。

澡堂的人，出出进进，依然是人来人往，我瞅到表姐，她刚好也站到我们的淋浴头下面冲洗。

自从成家以后，和表姐就鲜少见面，仅存的记忆，就是小时候走亲戚时，在姥姥家玩耍的情景，偶而地在大街上见到，双方都骑着车，像风一样，来不及说话，甚至彼此间都要装作没有看到。

此番见面，说不上相见欢，我想着，总要简单聊聊吧。

然而，待我和母亲搓完背，回到淋浴头冲洗时，表姐似乎远远地瞅着了我们，她收拾着东西，竟然不打招呼到另外的淋浴头冲洗了。

有些吃惊，见我一直瞅着她的那个方向，表姐还故意地将头扭到一边。

我回神，给母亲一边冲洗，一边唠叨，你外甥女也来洗澡，也不来和你打个招呼。

母亲不以为然，没有看清吧。

我无法接话，也怪自己不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