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辆五菱宏光,男司机连续向车窗外用力啐痰,那痰像离弦之箭,疾速射向路面,幸好,隔壁的出租车离宏光比较远,不然非给射出个窟窿来。
宏光突然一个急刹车,浅葱一脚下去,差点就追尾。她本来就有一点路怒族的倾向,而随地吐痰简直就是她的大忌,可以说是犯了黑血,每次遇见随地吐痰的老人年轻人男人女人,她都会狠狠地并且一点也不畏惧的把那人挖几眼,恨不得用目光把吐痰的人抽的再把痰咽回去。
浅葱搞不明白,为什么就能随地随时旁若无人的吐痰呢?她真想一脚把那宏光给踢翻了!而且,心里已经那么做了。
车子还得随着拥挤的车流往前移动,她今天心情不怎么样。就连看到路边一家宾馆门头上插的小旗子,都觉得有气无力,在冬日正午的阳光下,并不觉得温暖,那小旗子晃晃悠悠,半死不活的。
突然,一张面孔就出现在小子上面,竟然是她的主管。那个男人,哼,整天阴沉着脸,如果不是看见他还能对着领导笑,真怀疑他的面部肌肉功能失调了。浅葱每次给他汇报工作的时候,都看不见他眼镜后面的眼睛,偶尔看见,也是阴郁的让人立即心生厌烦,不想再见第二次。
好在他不懂跟人讲话的时候要注视对方的眼睛这样的基本礼貌——他不会。但是,这也让浅葱觉得厌烦,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她在汇报。甚至,他在貌似听汇报的同时,接二连三的接打电话,一点歉意都没有,似乎站在他旁边汇报的人是只苍蝇,嗡嗡嗡的,反倒惹他不耐烦。一次简单的汇报请示,不打断个三五次不算事儿,最最可恶的是,终于把事情汇报完了,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反应,浅葱站在那里,心里就火了——她在等下一步工作指示,而这,算什么!
这样的次数多了,浅葱窝火的不是一次两次。结果是,她学会了汇报完不等指示就一言不发的回自己的位置,反正,你领导不指示,这活就拖着去,她浅葱又不能擅作主张——这是个等级分工严细的公司。
还有,那个刚来不久的主管助理,总喜欢对整个公司的人指手画脚,分内分外统统拍板决定,大有董事长的架势。大家不知道他哪来的资本那么自我膨胀。浅葱总觉得,大凡爱指手画脚的人,应该都四肢发达,从而都头脑简单吧,勇往直前想当将军是好事,但只会放不会收就未必有成功的结果。
她觉得这个部门是待不下去了,她有选择的余地,也有她自己喜欢的事儿,为什么还要待在这个超级打工仔的位置上?浅葱每天的工作内容,就像个婆婆!虽然她还尽量挤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比如阅读,比如弹琴,比如摄影书法绘画。。。。。。
可如今?
工作职业没有贵贱,却是有高低——当然对个体而言,自己喜欢的就是高,对成长无益的就是低。浅葱又怎会不知?
她可不是个愿意被绑架被裹挟的人,虽然整个世界都是在洪流中被挟持着踉踉跄跄的往前奔跑,但,能争取多少自在支配就争取多少,哪怕是罅隙之地也无妨。况且,她还有点回旋的余地。
终于,绿灯亮了,前面的宏光在直行道上冲了出去。浅葱打了右转向,拐进了备用车道,高得导航依然波澜不惊的播报:前方道路畅通。那红色的半死不活的小旗子已经被甩到车后,后视镜里面连个点点都不剩。
不久,浅葱将车子停到北面的山脚下,爬到半山腰,下午两三点的阳光真是温暖而舒服。
太阳快到南回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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