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写到的那位妹妹,今天又来了,带着十块钱买一碗粥,找回她五块钱。我问她是不是已经上一年级了,她说她上贝贝X,她连说了两次希望我能听清楚,我最后确定地问她,是不是在上幼儿园,她说是的。过了一会,她妈妈的身影在店外闪现,她妈妈应该是在锻炼她独自与人打交道的胆识,以及在远处盯着女儿,保护她不处在危险之中。
我上小学一年级以前在读大班,学一些拼音和数字,这个大班和我的小学是同一间学校,我至今还能手画出这个学校的细节,大班在长廊的边上,我走过长廊的阴影 向右转是房门,再向前走几米,在房屋尽头继续右转,再走几米路,是一家食杂店,里面的冰棍大概是一毛钱一根。有一次教师内没有老师,我径直走出房门,外面好像是阴天,有些寒意,我却只想吃一根冰棍,卖冰棍的窗口只有我一个顾客,卖冰棍的老太太是校长的老婆,当年我看她已经很老了,现在想起来她也不过是四五十岁,她常常微笑着对我,这让我没有了面对老师和其他大人们的压迫感。
我想那个妹妹敢于独自进店里买八宝粥的原因,可能是我总对她笑眯眯的,声音又压低了几个度数,她觉得可以和我平等交流,所以勇敢不羞涩地回答说,她在上贝贝X。上次我去她家店里理发 看见她父母都很疲惫,他们并没有背井离乡,而是守在这块贫困又缺乏摩登大厦的小镇子上,连同龄人也不多,终日是一日复一日的疲惫。我想起我读大班时,父母经常吵架,我经常从他们身上感到压迫感。后来,却有人说过一句,小时候最蠢的事情就是盼望长大,这话好像是对的,我现在的古早记忆里,经常浮现那个小学,大班的位置在西侧校门口,西侧校门口是一个小门,越往东走,年级越高,最东面是五年级,我不敢擅自去东侧校门口,直到有一天我也读到五年级,我才敢随处走走。
这种自觉的桎梏直到今天还在我里面若隐若现,只是没人再接我放学回家,年迈的父母也不再给我大人们的压迫感,我看到妹妹这样的年龄时,恍如隔世,这时光并不是时间单纯的流逝走了,有的留下来,有的永远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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