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画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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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我在‘孔夫子旧书网’上买了两套《一看就懂的外国文学名著连环画(上下册)》 其中一套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我外孙女，另一套我特意给自己留着。这套书的推荐语是“把名著拉近给孩子看”。然我并不认为连环画读者仅仅只有孩子。我觉得，平常忙于生计的成年人，或是退休闲下来的老年人，有时间看看连环画也是蛮合适的。尤其是像我们这些上世纪五十年代出生的人，文化程度不高的占多数，若想了解中外古今文史及艺术方面的知识，从阅读连环画开始，也是一条不错的求知途径。
就以我来说好了，虽说一直以来我在简历上都自称是‘文学爱好者’，然不怕难为情地说，我有不少文史知识，最初就是从连环画中获得的。比如高尔基的《童年》 《在人间》 《我的大学》 我就是从三本同名连环画中才了解到这位前苏联无产阶级作家艰难困苦的人生经历。还有像中国古典名著、历代人物故事、民间传说、神话等等，我最初获得这些知识，有不少并非从教科书或原著中得来的。其实，像我这样文化程度不高的人，连环画应该是学习文化知识很理想的启蒙老师。
时光返回到五十多年前，那时候，这种图文并茂的袖珍小书是很受大众喜爱的。虽说人们通常会把连环画称之为“小人书”。然而，小人书，大境界，在那个年代里，小人书是人们接受思想教育的一个重要方式。小人书不仅汇集了通俗性、知识性、趣味性、艺术性等方面的精华，此外还在于能以通俗易懂的图文形式向大众输送传统的文化知识，从而激发起人们的阅读兴趣和追求知识的渴望。由此说来，连环画也是传承和弘扬中华文化的重要载体，对于提升民族文化自信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我喜欢看连环画，是从小一直保持到现在的爱好。小时候，我喜欢坐在外婆家的晒台上，或是弄堂口的小人书摊旁，入迷地翻看一本本引人入胜的连环画。参加工作后，看小人书也是我结束忙碌工作后的休憩方式之一。我觉得，连环画的魅力是源于其丰富的视觉效果。把它跟其他阅读形式相比，连环画通过图画和文字的结合，是最能直观地展现出故事情节来。其图画不仅能吸引读者的眼球，还能让读者更好地理解故事，况且，在小人书中，每一个场景、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可以被画家细致地描绘出来，使得书中的故事显得更加生动，令人爱不释手。
看多了连环画，也会形成自己的看法。一般来讲，相比起彩色本、电影剪辑本、或是版画本的连环画，我更喜欢以白描画或钢笔画等手法绘制的连环画。我特别喜欢画家用各种线条来刻画人物及场景。连环画大家贺友直先生的《山乡巨变》就是这样的经典作品。在这套四册的连环画中，贺先生采用疏密相间的白描线条，不仅将众多性格不同的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而且还把湖南山乡的民居景物和田野风光也描绘得亲切逼真。书中的每一幅图画都会让人产生出置身其中的感觉。我有时会想，假如这套连环画是以电影剪辑本形式出版的，那么其艺术魅力就会打一些折扣了。
应该说，绘画艺术中黑白组合的线描之美，是一种经典永恒的美。我曾在网络平台上看到过这样的评论；“黑，代表着永恒的沉默；白，代表着无尽的可能。”我很赞赏这样的观点。的确，采用黑白组合的线描手法来绘制连环画，自会使连环画产生一种独特的魅力。连环画名家董洪元先生用钢笔画手法绘制的高尔基人生三部曲 《童年》 《在人间》 《我的大学》 这套连环画就是这样充满魅力的优秀作品。在这套图书中，画家采用线条创作的一幅幅生动逼真的黑白图画，给我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
我最初品读到这套连环画，还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我是怎样借到这套小人书的，现在已忘了。但这套书中意境深刻的一些画面，在历经几十年后，我依然还记得。比如《童年》中高尔基告别外祖父独自走向社会的画面；再如《在人间》里高尔基的外祖母悄悄从厨房后门进来看望他的情景；还有在《我的大学》中高尔基深感劳动人民伟大的那种面部表情……这些图文无不深深地感动了我。我认为，像这种强烈的黑白艺术的感染力，恰恰是如今不少印刷精美的彩色连环画本所缺乏的。
连环画的魅力，除了我已谈到的这些，还有就是优秀的连环画作品，经过画家和文字改编者的共同努力后，将大部头原著浓缩成简洁易懂的连环画作品，这就为各年龄阶段的读者，尤其是为儿童和文化程度不高的读者，开辟出一条了解中外文史著作的理想捷径。这在工作和生活节奏日益加快的今天，就格外显现出它的特殊魅力。
当然要清楚表达我这种感想的，还需举例来说明。那就以法国作家马塞尔.普鲁斯特的长篇回忆录《追忆似水年华》来说吧。这部长达两百多万字，有着厚厚七大卷的鸿篇巨著，尽管我买来搁在书架上已有近十个年头，可直到今天，我依然缺乏信心来通读这部世界名著。毕竟要读完这样的巨著，若没有足够的耐心、时间和精力是很难读毕全书的。也许像我这种情况的读者应该不会在少数吧？所以，我有时亦希望，要是有哪位连环画名家和文字改编作者能够把这套世界名著创作成连环画作品，那对文学爱好者以及爱看连环画的读者来说，可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大好事了。
事实上，关于连环画的魅力，是不易用文字来阐述清楚的。但不管怎么说，对于我来说，连环画不仅是我美好的童年回忆，是我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我用来缓解自己因劳累而产生紧张情绪的良药。如今品读连环画更是我老年生活中的一件充满乐趣的赏心快事。是的，我会珍惜已经拥有的连环画藏书，让它们成为我生活中的宝贵财富。我也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会有更多和我爱好相同的人会来欣赏和理解连环画的魅力，让这份独特的艺术形式得以延续和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