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以来第一次走出巢穴,跟随前辈们走上采购的道路,想想确也有些小激动呢。想来出生已久,却只能在巢穴里过着保姆般的生活,成天从事着清洁工作,没能有机会走出巢穴看看外面的世界也还真是有些遗憾。幸而一批前辈的老去,现在、终于、总算让我获得了作为年长之蚁才拥有的至高无上的权利。
走出巢穴之前,带领我的前辈用他那早已失去光泽的触角碰触了我那散发着无限光芒可爱触角,告诉着我外出很危险,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事件,一定要服从组织纪律......,我晃动着我可爱的触角,随意的应和着:明白,我的前辈,没问题,我的前辈。
顺着前辈们留下的气息,跟在前辈那硕大的屁股后头,走在刚被雨水冲刷过的石块上,只见前方有个近乎我几十个身躯大小的高坡,随着前辈的呼喊声:跟我上。我毫不犹豫的往上冲刺,就在我耗尽气力抬头望时,前辈早已在坡顶略带轻蔑的看着我这个后辈,我心有不甘的又一次冲锋,从半坡一口气冲到了坡顶,到达坡顶只觉得一股凉意袭来,冷冰冰的。站在原地只见得这冷冰冰的坡顶是一条延伸到没有尽头的规则道路,跟随前辈沿着此道路走过一段路程才发现道路也有分岔,还有沟壑缝隙,约摸我半个身躯宽度不到吧!
当我还沉浸在初次走出巢穴,兴奋地在高处观看着四周的景色时,只听得一声巨响,“呜···”,前辈慌张的催促着我快,赶紧下坡顶,我当时就慌了,走到坡顶边,纵身一跃,从坡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倒的疼痛还未缓和就看见一架庞然大物从头顶划过,圆滚滚的东西压过我们刚才所在坡顶的道路,疼痛稍微缓和了,前辈也找到了我,前辈此时一改之前的态度,触角碰碰我,赞美了我几句:小伙子不错,反应还挺快,对自己够狠,我喜欢!后生可畏!我脑海里还浮现着刚才的画面,如果当时我没有纵身一跃,好像就会被那圆滚滚的东西压成薄片了。
前辈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只告诉我在外一切都得自己小心,他不久的要退居二线,可以教我一时,教不了我一切,我们每天都有许多在外的兄弟走失在巢穴外,在外的安全还得靠自己保证。
“又一个四季在轮回,而我一无所获的坐在街头,只有理想在支撑着那些麻木的...”
一段声音闯入,还有点节奏,只见几个亮光在前方晃动着,慢慢的它们走近了我们,体型庞大,移动极快。前辈告诉我不用理会它们,这是“人”,这些“人”定期就会出现的,然后黑夜里在我们巢穴周围铛铛铛的锤击着一切。看见没现在发出声音的是个傻子,除了锤击发出声响外,还老是发出刚才那不算有节奏的声音。前辈让我别停下脚步,继续寻找食物。可是我没有觅食已没有了兴趣,反而我对这群“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缠着前辈给我讲“人”的故事,我用可爱的触角不断碰触着前辈的触角,前辈被我的执着整得十分无奈,只好停下,带我走到了一个平地,告诉看一会就得离开,不然今天的任务难以完成。
“人”走进了,是前辈说的傻子,它停在我们面前,从身体的一部分卸下一个东西,看起来对他来说似乎有点沉重呀,放下的时候完全松下一口气的感觉。说实话,我还真有点看不起这个傻子,这个并不比它身体大的东西居然让他感到如此费劲,我们背上比自己大许多的东西都不会像它这样,这个傻子真low,开始理解为啥是个傻子了。傻子从卸下的袋装东西里,拿出许多东西,放在周围,而后它开始拿着一个T型长条物体,开始敲打,发出Duang、Duang、duang的声音,前辈告诉我,这就是它们定期都会过来干的,平常老来叨扰我们,包括我们的邻居们,也对它们的这种行为表示愤恨,然而大家却又无可奈何。不一会傻子总算是敲击完毕了,可是旁边的几个“人”又DuangDuangDuang的动起来了,一会傻子拿起了一个黑色物体,它对着黑色物体叫唤了一句,只见刚才我们所走的坡顶道路动了起来,那条沟壑缝隙不见了,我碰了碰前辈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前辈回答到: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我知道,缝隙应该是转移到隔壁那条道路坡顶道路上去了,对了,告诉你,当人类在转移坡顶道路的时候,你一定不要跑到上面去,记得有一次我和一个同伴在它们转换道路的时候,同伴跑到了缝隙边上,当道路再一次转换的时候,同伴的生命却被这无情的道路给夺走了。所以坡顶道路充满着危险,能不上去最好别上去。
这群人类忙碌着,也不断的交谈着,在傻子旁边有两个人,动作稍微慢些,其中黑发的一人不断的询问着什么,而另一个黄发的人也耐心的解答着,我又碰了碰前辈,这两个人和你我好像哟。前辈自豪的回答到:是呀,在“人”的认知里,它们互称师徒。只见黑发人又开始指着某个东西询问,黄发似乎有点无语的回答到,上次不是才告诉过你,你咋又忘了,这是表示杆连接铁,旁边是尖轨连接铁,我们检修的时候也一定要记得这两项要注意他们是否水平,当然包括还有一些其他的设备,都要检查方正水平。
来来来,你把检修程序再做一遍,你过来也一段时间了,别最基本的检修都还不会。黄发催促着黑发。黑发等黄发一说完便拿起T型长条物体开始敲击。它不断动作着,嘴里还不断的在说着什么。我隐约听到些:定位勾头有些偏松,密贴也不是很好......,固定转辙的螺丝也有些松了。几分钟后,黑发所有动作结束,有点慌的看着黄发,好似在等待着什么。黄发没好气的说了声,勾头松,密贴不好,该怎么办,你倒是做呀。黑发又开始慌忙的动作。终于结束,可是一套动作下来,黄发似乎仍然不太满意。黄发对黑发所做的一切都进行了重新的检查,并且做了试验,保证了坡顶道路的正常转换。而后,黄发又让黑发对一个盖下盖子的东西进行检查。这时,黑发又开始了动作,嘴里不断嘀咕,...接点组动作灵活无卡阻,接点接触良好...插接件安装牢固...配线整齐...线头不松动...,动作结束,这一次好似黄发还算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开始对这些东西进行重新的检查。
就在我看那师徒正入迷的时候,这边的傻子也没停下动作,忙碌到头上好像滴下了几滴水珠,这家伙虽说是前辈口中的傻子,不过看着它忙碌的样子还挺厉害的,果然是认真的男人最帅呀!刚想夸一夸,傻子好像停了下来,嘴里又开始响起了那节奏不算好的声音。“理想今年你几岁,你总是诱惑着年轻的朋友......”蹲在了我和前辈旁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而且有着不详的预感。
没等我反应,忽然,前辈用触角触碰了我一下,告诉我快跑,我慌忙的加速了脚步,而前辈似乎没有我这么年轻的脚步动作,傻子伸出一只手,向我和前辈头上袭来,最终我奋力的逃离了傻子的魔爪,而前辈却惨死在了它的手下,我不断的奔跑,躲藏,好似有魔鬼在追寻着我。我害怕,我逃离,外界竟如此无情,“人”竟如此残忍。
终于,我感觉自己已经安全,我躲在一块石头下,回想刚才经历的一切,有些后悔,有些愧疚,即使说外出觅食总会有人走失或者死去。可前辈死去的阴影将永远留在我的心里,愚蠢的我为何要拉上前辈陪我看“人”,导致他命丧于此,为何要将前辈的提醒当成耳旁风,导致他无法退居二线。沮丧而又惭愧的我顺着气味回到巢穴,等待着下一次任务的分配。
第一次走出巢穴的我开始怀念在巢穴里的日子,我想念巢穴里的兄弟二狗子,他被分去了建筑巢穴,不知他的工作如何,是否有我这样的危险,我也想念与我一同出生的三蠢子,他生来强大成为了英勇的兵蚁战士。我还想念一些从事其他工作的同伴们,当时我们在巢穴里是那么的愉快,那么的美好。那时的我们在襁褓中,无法体会在外的世事无常,人情世故,风风雨雨,现在在工作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们也成为了要为家族巢穴分担的一份子,即使有苦有泪,有离别,有伤悲。也许焦虑,也许迷茫,也许彷徨,可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去担当,这需要我们去成为更好的自己,然而小心翼翼的经营这一切。所以愿我也愿你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又一个年代在变幻,我已不是无悔的那个青年,青春被时光抛弃,已是当父亲的年纪”
蚂蚁无法收取声音,将其写成具备听觉,只为此文记述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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