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龄沉默的打量着这个地方,纯白的房间,无窗无门,没有任何一盏灯悬挂或镶嵌在墙上,整个房间却奇怪的明亮如昼。
她正独自坐在房间的一个角里,剩余三个角落也或多或少的坐了人,还有几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江龄用指腹轻轻的按压太阳穴,脑中传来隐隐的阵痛,记忆有些不清晰,仿佛被人重击过。零碎的记忆闪过,她应该是在公交车上,然后……然后出车祸了,一辆大货车疾驰着越过了红绿灯狠狠地撞在了公交车的车身…
江龄只记得扑面而来的玻璃碎渣,身体失去控制的猛烈晃动,她的额头撞到了某个坚硬的物体,一下剧痛,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江龄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额头,触感光滑,没有伤疤也没有血迹。
那她…是已经死了吗?江龄默默地低着头,用两边的头发挡住脸颊,用余光打量这个房间以及坐在角落的人群。倏地,江龄微微的皱起眉头,因为她发现除了她自己,这个房间里的人都有古怪!
在她右手边的角落坐着一男一女,男人似乎也刚恢复意识不久,正屈腿支着脑袋沉思,用指腹按压着太阳穴。女人仍在昏迷之中,卧倒在地上。
但是江龄的关注点全落在了他们的服饰上,他们穿的是古装。就是那种清宫剧里出现的长袍马褂和对襟长裙,男人梳着鼠尾小辫,女子盘着满头乌发。
如果江龄还抱着这里是古装剧拍摄现场的想法的话,当她在看到对面以及左手边坐着的人时,这个想法就破碎了。
对面的角落躺着一个男子,同样是古装扮相,但是和右手边的两位明显装扮不同,男人并未梳小辫,穿的也不是马甲,而是更为宽松的长袍。但要江龄说出个所以然,她也说不出来,毕竟理科生出身,对于古代服饰的印象停留在微薄的历史课本知识以及各大古装剧。
左手边的女人是真正让江龄相信这不是电视剧拍摄现场的原因。女人似乎生活在某个原始部落,肤色黝黑,并且真正意义上的袒胸露腹,颈间挂着一串不知什么动物的牙齿,腰身围着一圈草裙,但也很稀疏,难以遮盖什么。她整个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锋利的眼神扫过众人,透露着野兽般的机敏与警惕,身体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跳起来。
突然,空气中兀自响起国际歌的前奏,将所有或沉思或昏迷的思绪拉回到这个纯白的房间之中。
清朝女子已经清醒过来,正和男子低声细语的说着什么,两人时不时抬眸打量众人,剩下三个角落里独自坐着的人也沉默的打量着,沉重以及凝固的氛围压抑在空气中。
待国际歌放完,一个机械男音不知从哪个地方传来,说到:
“房间成员已就位,
即将传送选拔考场:疯狂客栈,
请全体成员做好准备,
任务:存活48小时。
现已将 新手礼包:语言专精 发放于各位,
祝各位任务顺利。”
明明是毫无情感的一段话,但江龄却莫名从这个机械嗓音中听出了戏谑的语气。
“最后倒计时三分钟,即将传送。”话音刚落,地面上就出现了三分钟的红色倒计时,机械男音也不再说话了。
“这是西洋钟表的计时方式。”清朝男子看着地上的倒计时首先开口。
他紧接着说“鄙人之鉴,大家不若互通一下姓名,有个了解。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我们应该是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因为我很清楚的记得,我和妹妹的马车失控,坠下了悬崖。”他苦笑道,清朝女子也在一旁点了点头,不过看得出来她很紧张,手一直抓着哥哥的手臂。
不知是不是语言专精的原因,江龄很容易的理解了清朝男子所说的话,没有想象中的文言文的晦涩感。
“鄙人顾清廉,字怀石。这是我的妹妹顾清若,字贞吉。家父乃从五品翰林院侍讲顾正源。”清朝男子说到,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大清崇德十一年。”
江龄可以看出这兄妹二人自幼家庭条件优越,并且受过良好的教育,无论是服饰、仪态还是谈吐,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张立杰,草民一介,宋淳化三年。”长袍男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沙哑的声音说到。说完立即得到清朝兄妹新奇的眼神。
“佳。”皮肤黝黑的中年女子只说了这一个字,但她似乎情绪不太好,呼吸声很重,眼神不断的打量四周,腰背微微拱起,不知是恐惧还是防备,整个人一直属于很警惕的状态。众人只是略微扫过了一眼她的清凉装扮就移开了眼神。
不过也是能理解,遇到这样的情况无论是谁都会紧张恐惧,在场的所有人,就算是表现得最为镇定的顾清廉,江龄也注意到他的拳头一直紧握,更别说一直吞咽唾沫的张立杰和一眼就能看出紧张的顾清若了。
江龄也没好到哪去,顶着一头染了没多久的焦糖色长卷发,白色修身短T,破洞牛仔短裤,微跟的黑色露指凉鞋,迎着所有人打量的目光,嗓音不自觉的颤抖着说到“江龄,女大学生,公元20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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