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的丈夫,在家排行老三,嫁过来后,开始,人称三哥,三嫂,随着第二代逐渐长大成人,又称三叔,三婶,岁月在不经意间流逝,第三代陆续成长起来,於是升级为三爷,三奶。
三奶奶是个极其聪明之人,娘家妈是个接生婆,言传,身教,三奶奶也干上这个行当,算祖传的手艺吧。
穷乡辟壤,那有妇产科医院哪,谁家媳妇临盆,都来请。因其有这个手艺,一家人吃喝不愁,红鸡旦,面条自是不断,完事后,有的主家,再给几个小錢,接生的人多啦,三奶一家冻不着,饿不着,小锅经常糍拉拉的,炒菜发出的声音,三里,五庄,她们家是独一份。
三奶奶是小脚,走路一扭一扭的,不能走远路,平日,出门,由其儿子推独轮车送去,完事,再接回家。
那年,寒冬腊月,北风那个狂啊,裹着大片大片的雪,满天飞舞,人与人,对面都看不清,为甚,睁不开眼唄。
地上的积雪有半尺多厚,三爷和三奶奶裹着被子,一头坐一个,唠嗑,儿子进城,这么大的雪,咋回家呀?嗨,隔那了,这种天气,三里五庄的,可别有人要生啊,生也不能去,那是两条命啊,两条命咋着,谁推你去咧,独轮车,也推不动啊。
俩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谁呀,三奶奶,我,媳妇要生啦,我来接你,唉,越怕啥,越来啥,三奶奶嘟嘟囔囔的起身开门,门口站一五大三粗的汉子,咀里忽哧忽哧的大口喘气,吐出一串串白雾。
我真的没法去,你看这雪下的贼大,地上这么厚的雪,儿子进城到现在也没回,汉子急忙说,不碍事,我背你,三奶奶,大小两条命,你老得救啊,求求你啦。
说的是,让我拿上东西,立码走,小脚扭到屋里,拿了一个包袱,出门,汉子蹲在地上,待三奶扒稳后,叮嘱,闭上眼晴,千万别睁开,想睁也睁不开啊,风雪这么大,打的手脸生疼,只听耳边呼呼的风声,三奶以为北风裹雪,裹的狂,没在意。
稍傾,只听汉子说到了,三奶奶睁开眼,乖乖个儿咧,好一个大家户,前院套后院,上房,东西厢房,应有尽有,丫环出出进进,衣着光鲜,这是那啊,咋没見过这样的人啊,穿的是啥衣服啊?象唱戏的,看的眼花僚乱,不看了,不看了,救人要紧。
丫环把门帘撩起,汉子抱着三奶,三步两步赶到床前,只見床上躺着一个极其美丽的妇人,象戏台上的人,不对,比戏台上的人还美,别走神,别走神,救人,救人。
美妇大声哀嚎,身下淌着血,三奶安慰着说,别怕,别怕,红锻铺路,大喜,然后,不慌不忙的让人燒热水,拿出他的用具,在火上消毒,准备就续,开始接生,奇了怪了,接连生出四个,个个象小老鼠似的,不哭,却发出吱吱的声音,不容她多想,大汉便把她挟裹到厅堂,招待用餐,饭后,送给她一个小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说是到家再打开看。
出豪宅的大门,己是次日凌晨,风雪己停,仍旧是大汉背着,让闭着双眼,耳边的风呼呼做响,离家有一里多地的时候,村里的鸡雄叫起来,大汉把老太放到雪地上,老太睁开双眼,只見一道红光瞬间消失,待三奶奶艰难的走到家里,村里家家户户己升起袅袅炊烟,开始做早饭了。
三奶奶到家后,打开那个袋子,哎哟,妈也,里面是一块一块的金子,回想这一夜的点点滴滴,细思极恐,给老头子唠叨,老俩口吓的一屁股坐在床上,你这一夜是给狐狸接生啊,不怕,不怕,你帮了他,他们不会来祸害我们,为了敲定此事,雪化后,专门让儿子推着独轮车,按着脑子里的记忆,找到那个地方,那有豪宅,满天野地,荒郊野外,孤零零的几座坟杵在那。
回家后,找人画了个红狐像,从此家里供起了保家仙。
若干年后,三奶奶去世,这天,灵堂上来了几位尊贵客人,夫妇俩带着两儿两女,这六人顔值极高,衣着光鲜,堪比仙人,到灵堂后,齐刷刷的跪在灵柩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三爷爷明白,这是红狐一家来和三奶奶告别。报荅救命之恩,此后,三爷爷全家实心实意的供奉保家仙,一家人,平安,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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